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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寡头:新俄罗斯的财富与权力-第3部分

小说: 寡头:新俄罗斯的财富与权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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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爱的学者。他很早就被批准加入共产党,在学院中这也是很不寻常的。他用温和但不屈服的微笑就把追求他的有些轻浮的女生拒之门外,她们从他身边走开,并大声宣布:“他真是不可救药!”但是有朋友在周围时,他显得既有魅力又幽默。他喜欢爵士乐,但从没发现他听“性手枪乐队”和“艾利斯?古柏乐队”的音乐。他是一个相当正直的年轻人。    
      晚上,集体农庄里几乎没有吸引人的娱乐活动;乘坐拖拉机去最近的电影院需要几个小时,因此他们总是清谈到拂晓时分。在偏远的乡村,他们的谈话不再受克格勃人员的监视。1979年10月的一个晚上,丘拜斯同研究所来的两个朋友开始争论他们为完善社会主义工业所做的无休止的研究。一位叫格列高利?格拉兹科夫,他是个文静、善思的研究工业自动控制方面的专家;另一位是尤里?雅尔马加耶夫,是个感情用事的数学家,他灵感思维的涌现就像电焊工电焊时喷出的火花。雅尔马加耶夫是一个反苏维埃的激进分子,格拉兹科夫是头脑冷静的分析家,他对每一个想法都有评论,丘拜斯则是拥护现有体制的人。他当时24岁,两个朋友都比他大一岁。他们进行长时间辩论的那个晚上,改变了他们每个人的生活。    
      “那是个特殊的年代,”格拉兹科夫以后回忆道,“勃列日涅夫时代,社会发展有一个固定的生命周期。在20世纪60年代晚期,当勃列日涅夫掌权的时候,经济蓬勃发展。到1975年的时候,经济发展开始走向衰落。那年,是体制开始崩溃的转折点。70年代末,这个体制彻底地衰败了。人们对现存苏维埃体制的寄托陷入了完全的怀疑和失望。任何有头脑的人更是既失望,又忧虑。1979年,政府做了最后一次努力,试图修补这个体制。”    
    


阿纳托利·丘拜斯阿纳托利·丘拜斯(3)

      尝试是从勃列日涅夫的一道命令开始的。然而,寻找使社会主义进步的“指导方针”的努力没有结果,并使研究者身陷泥沼。无望的经济匮乏开始加剧。工厂继续为消费者生产垃圾产品。所有在研究所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员,都被命令重新寻找提高社会主义工业生产的新方法。制定重新搜索计划的细则已经包含在勃列日涅夫的第695号行政令里。它是巨大的、厚厚的一本指导性文件。“试图让它成为指导一切事情的方针,”格拉兹科夫回忆道,“包括指导经济发展,提高工业生产水平,解放生产力和提高产品质量等各个方面。这就是社会主      
    义的终极目标,实际上,这个命令正是导致体制结束的开始。”    
      在集体农庄的那些晚上,这三个人聚在一起争论第695号行政令如何实行。    
      雅尔马加耶夫认为它注定会失败。他在工厂工作,他认为尽善尽美的社会主义工业的说法是荒谬的。“所有说法都是谎言。苏联根本就没有与社会主义经济配套的经济成分。每个人都有偷窃习惯。每样东西又有被盗窃的危险。”丘拜斯争辩道,在社会主义社会,国家、集体、个人都有利益。雅尔马加耶夫反驳道:“那我们就看看工厂领导吧。他就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方设法让更多的钱流到自己的腰包里。”    
      丘拜斯自信、热心地为第695号行政令辩解。他渴望自己成为一个大工厂的领导,可以亲自去实践解决社会主义工业出现的问题。据格拉兹科夫回忆,丘拜斯是一个非常难对的雄辩者。丘拜斯指出,不要全盘否定工业企业,要把它们存在的问题分开,一步一步地解决。他曾说:“想像一下,如果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又解决了那个问题,进而解决了这些和那些问题,我们的社会主义能不腾飞吗?”    
      20年后,当我就他们当年的争论问丘拜斯,他记得相当清楚。他回忆道:“我是第695号行政令的真正拥护者。”当雅尔马加耶夫抨击那个行政令时,丘拜斯觉得他的朋友太感情用事,和他们相比,丘拜斯理解这本巨著,他欣赏它的复杂性和深刻性,认为所有专业性的努力都写进去了。因此他也很生气,他当时对雅尔马加耶夫长篇激烈言论的看法是,“他怎么能说那些都是无用和没有意义的呢?”    
      格拉兹科夫也站在丘拜斯的对立面。但是他无法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理论上说服丘拜斯,因为他的理论水平有限。“我只是直觉地感到,行政令里描述的蓝图是不可能实现的,”他回忆道。他告诉丘拜斯,勃列日涅夫的行政令就像一台复杂的永动机。他们可以整夜探讨它的各种细节,关于那些飞轮、齿轮和滑轮。但是,雅尔马加耶夫认为,制造永动机是不可能的事。那是徒劳的探索!是没有结果的!    
      格拉兹科夫忽然想出一个相对简单的类似推理。勃列日涅夫的行政令就像一个巨大、复杂的飞船,他说,想像一下它机翼的复杂结构、飞船驾驶舱、连接整个飞船的硬件,都在第695号行政令的蓝图中描绘出来。这个精美绝伦的设计只有一个问题,雅尔马加耶夫说,那就是,它没有发动机。    
      从那天晚上开始,这三个朋友每晚都继续他们的争论,他们一回到列宁格勒,就决定为它做些具体工作。高声辩论是危险的,也是没用的。他们决定一起写一篇文章,试图揭示为什么寻找“指导方针”是徒劳的——为什么永动机不能运转。丘拜斯安排将这篇文章在一份不知名的杂志上发表。    
      他们相约在谁家的厨房见面,或是在丘拜斯居住的集体公寓的一间黑暗宿舍里碰头。就在截稿日期前的最后一晚,格拉兹科夫还无法将他们的想法落在纸上。“我们一直坐到天亮,早上,格拉兹科夫才赶写了一篇论文。”丘拜斯回忆。论文中的观点对他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他们声称寻找可以使社会主义工业进步的神奇的“指导方针”是根本没有希望的;所有为工业产量、劳动力、产品付出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为什么这样说呢?数以百计的人为的“指导方针”,怎么能指导数以百万的各级领导指挥下的庞大经济生活中发生的问题呢?只有唯一强大的经济杠杆可以考虑所有那些复杂的决定,即:价格由自由市场决定。但在1980年,谈论自由价格会带来麻烦。丘拜斯和他的朋友偶然对这个问题有了非常重要的认识,至少对他们来讲是非同寻常的,这三个人将如何面对呢?    
    


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1)

      当苏联为拯救自己做最后的努力时,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未成年。苏联领导阶层甘冒风险,也要找到一条走出经济停滞的出路。它们允许适度地进行资本主义尝试。试验取得了一些成效,但同时释放出巨大的、意想不到的驱动变革的能量。    
      试验先在青年人的组织——共青团展开。霍多尔科多夫斯基是他所在的大学的共青团副书记。实行改革的那几年,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新的机遇层出不穷,霍多尔科夫斯      
    基迅速采取行动。他坚定不移、不知疲倦地拓展自己的关系网,他拥有惊人、老练的洞察苏维埃制度漏洞和裂缝的能力。难道这个身材高大、黑发、留胡子、嗓音柔和、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身后还有其他的力量支撑?我从朋友们和同事那儿听说的事实暗示出,不止一个共产党的领导曾拍着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肩膀说,“你将是我们试验性的资本家,孩子。”更明确地说,他有许多高层的庇护者,包括克格勃在内。他们抬举他,霍多尔科夫斯基也不负众望——通过艰苦的工作和坚持不懈的奋斗。“在改革开始阶段,所有冒险和投机的成功,都有高层官员的扶持或者与高层人士有密切的联系。”霍多尔科多夫斯基在1991年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成功不是靠钱,是靠你有没有后台。那时,你必须得到政治保护。”霍多尔科夫斯基比那些职业党政人员更有雄心和更加无情,他也比那些帮助他、有实权的克格勃领导们更精明。他们可没想让他在新世界中走那么远。    
      在新企业家辈出的时代,年轻的霍多尔科夫斯基成为第一个具有巨大权力的人物,一个有开拓精神的金融家。如果苏联发生重大变革,他就不可能成功。最初和最重要的是,苏维埃社会主义令人痛苦的制度缺陷导致年轻人的觉醒。这样就掀起了一场意义深远的巨变,即共产党决定让年轻人尝试搞资本主义。霍多尔科夫斯基抓住了这个机会。    
      理想破灭的年轻一代被才华横溢的“时光机器”——一个有传奇色彩的摇滚乐队抓住了。在摇滚音乐会上,他们的一首流行歌曲获得满堂喝彩,歌中唱的是,一艘船被经验丰富的驾驶员驾驶着,它在风暴中迷失了方向。这首歌曲很明显的暗示意义。最后,船在风暴中损坏,船长消失了,旅客们把船驶向了新大陆。这首歌曲最后唱到,“我们都因为不同的原因幸存下来,船长却已被人们遗忘。”    
      歌词强有力地暗喻了影响深远的犬儒主义,描述了年轻人对苏联领导的鄙视心里,对党、对所有的官方令人厌烦的宣传机构的矛盾心情。他们渴望得到包括牛仔服在内的日用消费品,这是现行体制无法提供的,他们听摇滚音乐表示反叛,因为摇滚乐是苏联政府禁止的。很多年轻人有自己的转录的、质量不高的磁带,那成了他们珍贵的财产。    
      年轻人的反叛行动是缓慢的,但它是推动变革的强大洪流。在早几年前,经常以嘲讽的形式表达出来,通过摇滚歌词反映出对这个体制的消极对抗。在80年代早期,阿列克谢?尤沙克是列宁格勒“飞行乐队”的经理,他以后成了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人类学教授,他叙述了“苏维埃最后的一代”,即那些生于60—70年代的人,他们带着嘲讽的态度适应苏联时代的公共生活必需品——就是私下里遭到年轻人的强烈抵触的空洞的许诺。他们哼唱着像“时光机器”那样的摇滚乐队的歌曲,那是从70年代开始流行的浪漫的、抒情的音乐。飞行乐队是最后一个带有尖刻讽刺和滑稽意义的苏维埃乐队。尤沙克告诉我,他的乐队歌词通常用一种不同的方式融会了党的各种口号,对年轻的听众来说,听上去既热闹又有趣。他举了个例子,飞行乐队翻唱了斯大林时代一首最有名的歌曲,“振作起来,歌唱吧!”但是掺杂了另一句口号,这首歌曲唱起来是这样的,“停止思考任何事情,只是起来歌唱就行了!”飞行乐队呈现给观众的节目,就是一大群表演者,演出针对苏联体制的大量讽刺剧。女演员们穿着黑色的长统袜、黑色裙子、白色的上衣,她们边行进边敬礼,组成金字塔队形,这是苏联20年代最盛行的队形——然后她们疯狂地、出其不意地、性感地旋转散开,金字塔中央的那个女演员俯下身去将她的臀部朝向观众。舞台正对面总是一个巨大的、覆盖红色天鹅绒的乐队指挥台。在两段歌曲的中间,一个男演员爬到乐队指挥台最顶端喊口号,听上去是苏维埃的口号,但是显然经过了刻意的编排,就显得特别荒谬。“前进,不要后退!”他喊道,“快!”    
    


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2)

     年轻的观众都知道演员们表现的是什么,但是人们总感觉有些人在监视他们。他们喜爱这种幽默表演形式,因为这种形式已经足以有平衡的空间,不致让飞行乐队被政府下令禁演。另一个在列宁格勒的摇滚乐队是“电视机乐队”,他们80年代中期的歌曲中唱道:    
      来吧,他们让我们跳霹雳舞,    
         
      来吧,我们可以暂时陶醉其中。    
      但是有人站在柱子后面,    
      一个戴着厚领带    
      把眼睛藏在水泥柱后面的人。    
      值得注意的是,歌中提到的那个把眼睛藏在水泥柱后面的人——指的是党和它的机构在监视和控制。从十月革命到现在,苏联领导人努力使天生难于驾驭的年轻人处于他们的监控下。具体执行任务的就是共青团组织,它是贯穿苏联70年代的一个组织。“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把青少年和青年组织起来。”史蒂文?L索尔尼克是这样形容的。索尔尼克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他论证共青团组织将会消亡,“在战场、兵营、宿舍和工厂的厂房里,在战争时期、丰收时节、建筑工地和街道角落,共青团组织都在逐渐削弱。只允许一言堂的存在而不允许有其他声音,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中,年轻人几乎没有什么活动空间,使他们在个人群体中认识自我。尽管共青团的领导通常是上年纪的人,但他们仍试图垄断14—28岁年轻人的生活。”    
      对数以百万计的年轻人来讲,参加共青团的主要原因是出于犬儒实用主义:没有这个身份,年轻人可能被大学拒之门外或者找不到工作。但是在勃列日涅夫时代后期,共青团已经显现出衰败的迹象,令人厌倦的口号和党提出的口号一样。共青团的领导们被群众普遍认为是踩着梯子向上爬的野心家,是具有阿谀奉承品行的职业党政人员。    
      戈尔巴乔夫曾是共青团领导中的激进分子,他为不同组织、不同声音敞开了大门。他释放出了一股以非正统著称的洪流:非官方的社团、俱乐部、摇滚乐队和其他在党的控制之外、未经官方批准和规范的、已经初具规模的组织。在戈尔巴乔夫掌权时期,青年人所有的地下组织都蓬勃发展起来。青年人的活动是对过去主流正统的文化的公然反抗,很大一部分年轻人将热情集中在摇滚乐上。60—70年代出生的人,赶上政府设法抵制摇滚乐的时期,摇滚乐被禁止在电视和电台节目中播出。但不管怎样压制,它还是广泛传播开来。通过西方电台播放的音乐节目,通过家庭转录的录音带,通过数以千计的、在隐秘地下室、在公然对抗政府的学校或工厂的俱乐部里,演奏的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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