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小制杖-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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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泠指走廊尽头:“推急救室了。”
止梅焦急点头,往前跑。
止梅妈坐在急救室前,不住用手抹眼睛,止梅强忍着泪靠近她妈。
止梅:“没事,肯定没事,会好的。”
止梅妈不说话。
其实她们都知道,再也不会好了,走不走,留多久,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止梅妈摇头,只擦泪。
戚泠慢慢走近,也不靠太近,是个合度的距离。
止梅蹲着,握着她妈的手安慰什么。
戚泠偶然一瞥,怔住,收不回目光。
止梅穿的露肩礼服,头发半披着,余的,编成辫子盘起来,古典好看。
右肩靠近脊椎处,随着头发摆动,半遮半掩一个红色胎记。
戚泠连指尖都抖起来。
止梅妈过了会,起身,擦了擦泪,上洗手间去,止梅的劝慰也有了两分成效。
戚泠一步一步靠近,好像踏在他的心上。
魔怔般凝着她肩胛。
止梅低头将脸埋在手心里。
头发滑开,戚泠瞳孔收缩。
振翅欲飞,宛若蝶翼。
戚泠止不住颤抖,大热天,流冷汗。
止梅回头,戚泠目光死死攫住她,一字一句:“桐木街,26号,你知道?”
止梅不由后退,目光带着惧怕。
戚泠恍似不能呼吸。
那几分惧怕像是入蛊的毒,滴在他心上,焦灼一片心肺,化成灰。
戚泠退了一步。
又往后退两三步。
他眼眶深红,嘴唇颤抖,俨然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
阳光从走廊折射进来,投在戚泠侧脸上,他感到略微灼热。
猛然单手捂脸,转身往楼下疾步走去,止梅眼见这变故,不由提着裙子追着。
戚泠跌跌撞撞从急救通道到底楼侧门,门外无一人,翠竹郁森。
他立在阳光照不到的一侧,大口呼吸。
泪交错。
所以他会对止梅那么好?
所以止梅要什么言禾都给?”
所以止梅第一次见他的惧怕是真的,不是错觉。
不喜是真的。
所以……
往事纷至沓来,一切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释,一切他不懂的,变得清晰合理起来。
头疼欲裂。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止梅追下去,慢慢靠近,但见戚泠弯着背脊,肩胛耸动。
止梅低低唤了声:“戚泠……”
戚泠转身抬头,整张脸通红,视线一触着止梅,后退一步。
目光复杂汹涌。
每一次言禾见着这姑娘,他该显得多么不堪,多么丑陋。
戚泠嗫嚅:“我居然还打了你一耳光?”
似是不可思议。
低头看双手,手不住颤抖,双眉深锁,整个人被洪流般情绪淹没。
止梅无奈:“你……”
戚泠自顾自道:“他开始就知道了?
“他一直知道?
“所以他不再想和我一起了……”
到最后,只有气声,语句在喉咙里的转折只有他听得到。
止梅咬唇,面上纠结,想说什么,不知从何处开口。
止梅:“等他回来和你……”
等他回来?
戚泠茫然抬头,看止梅。
他忽然看出点别样的东西。
止梅很美,不看言禾的标准,放人群中,是个古典美的女人。
很符合,戚云威的爱好。
戚泠猛摇头。
不,他不要见言禾。
他这样,怎么能见言禾。
他该怎么见言禾啊!
他有什么脸见言禾!
离开,他要离开这里。
他不要这样不堪面对言禾。
这样肮脏。
这样破败。
戚泠疾步往外去,住院部进出只有一条路,止梅跟着他,走路跟不上他速度,也不太敢再叫戚泠的名字刺激他。
言禾从外回来,和戚泠撞个对脸。
言禾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戚泠茫然抬头,看着言禾,他更遏制不住脑内纷杂的情绪起伏。
出口痛苦沙哑:“对不起,对不起……”
双手颤抖,泪流满面。
言禾愣怔。
戚泠提步往外跑,似要逃脱这不可控。
言禾在原地停顿一霎,止梅追上来,见着言禾,像是见着个救星,气喘吁吁停下。
指着戚泠道:“他,他认出来了,好像看到我胎记。”
言禾:“啊?”
止梅跺脚:“追啊!”
医院门口就是马路,戚泠茫然无措跑到马路中心,恰红绿灯转换。
“呜呜……”
被车鸣笛声震住凌乱步伐。
司机头伸出窗子大吼:“有病啊,找死呢!”
戚泠深吸口气,强自镇定,快步走离。
车流熙攘,他一点不怕。
言禾追出来在后面喊:“戚泠……!”
戚泠身子一震,走路速度愈快。
等再一个绿灯亮起,人不知所踪。
转过一个街道,戚泠挥手打车,出租师傅让他上来,见他样子,象征性问了句。
戚泠没回答,师傅不再多言。
报了家里的住址,戚泠双手捂脸。
泪顺着指缝满溢。
尘封的、湮灭的、恶毒的熙来攘往,充斥头脑。
好像有一只手掰着他的脸,让他正视。
让他不得不想。
他和戚云威的决裂。
和家庭的崩塌。
都始于戚云威的一个决定。
戚云威当年把他送去疗养院,各种手段,他都咬牙过来了,唯独一件事。
他过不来,也不会过来了。
戚云威给他找了个女人,治病。
那种很肮脏的法子。
而他今天才知道,这个他没见过脸的女人。
就是止梅。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真的很好,求大家看完再评断~~QAQ~~会交代清楚的。
嗯,所以止梅真的是怕戚泠的,不是讨厌,是怕,也怕戚家人。
最后一块了,回忆在后面,这部分回忆是拼接在七十章之前的,就是右肩被洞穿的起因~
以前治疗女同有种办法,就是让男性不断QJ她们,这个是变换性别的版本~~
谢谢有玉小天使的雷~~~大家不要给我寄刀片啊,我爱你们呢~~~(尔康手
第74章 不变
戚泠没回家,到地下车库开了言禾不用的那辆车。
家里一共三辆车; 这辆迟迟没处理; 钥匙都是两个人共有; 免得需要换人开车。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但是不想见人。
所有人。
脑子像是炸了,戚泠想静一下; 总是一个又一个问题撕开。
带出一个又一个疑惑,他受不了。
受不了这种屈辱。
这种不堪。
乃至关联一下,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撕心裂肺; 一呼一吸都泪流; 都疼。
然而所有无解的,又奇异的串联一起; 洪荒浩荡; 呼啸而过。
回环往复; 清清楚楚。
戚泠开出熟悉的街区; 靠车在路边,额头抵着手背; 支在方向盘上。
泪止不住往下; 浸透休闲裤面料。
所以当初言禾会那么为难?
所以他过分的要求他不会同意?
所以他不再要他。
事件的脉络清晰得像是颗树; 每一根枝桠都寻着它本来的方向而去。
戚泠在痛苦中看得愈加清晰。
也愈加痛苦。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年纪; 他已经长大了。
足够强大到脱离家庭; 足够能养起自己的家庭。
足够坚持说不字。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戚泠了。
他已经把言禾等回来。
他已经……
往事不可追,没说破的被岁月掩埋的也就掩埋掉。
没发觉的也就死在回忆里。
为什么要知道啊?
他该,怎么面对言禾啊?
戚泠的脊背弯曲; 颤抖,迟迟抬不起头来。
那厢,言禾头有点乱,在医院和止梅说好先等结果,一时之间心跳也参差。
等主治医生出来说没大事,大家都算是松了口气。
可言禾的心反而更放不下去。
拽着止梅,细细问过戚泠的反应,言禾用手扶额。
止梅颔首,低低道:“我……答不上来,也不知道怎么……不好意思。”
言禾摇头,抓紧钥匙,深吸口气道:“我先走了。”
止梅垂目:“去处理吧,说……清楚。”
言禾没答上话,匆匆走了,止梅在他身后看他背影。
一如十几年前,是个守望的姿态。
这次,也没有她的位置。
止梅低头看指上的订婚戒指。
又淡淡微笑。
言禾给俞泉打了个电话,又给戚淑打了个。
俞泉说戚泠不在他那儿。
戚淑听完,反应是沉默,良久迟疑道:“不如,让我哥自己静静?”
言禾默了片刻,最终说:“我还是想找着他,我觉得他,状态很糟。”
戚淑叹气。
言禾回家,在家里找了一圈,没人。
又去地下车库看车,少了一辆。
算不算是报应?
只想了几秒就把这念头从脑海里赶走,当下之急,还是先找着人。
焦急中带着点说不出的疲惫。
驱车去俞泉家,俞泉开门,言禾站在门外。
俞泉直觉没对,问:“这是怎么了?”
言禾:“能把戚泠以前和现在常去的地方都告诉我吗,我……找不着他了。”
半晌,俞泉:“啊?”
周池光穿着条沙滩裤,直直拽着言禾进门,按在沙发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言禾深吸口气,为难:“一时之间也说,说不清楚。”
周池光和俞泉对看一眼。
周池光:“去,倒杯水来。”
俞泉给言禾倒水。
言禾坐沙发上,单手捂着脸,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池光把水接过放他面前,问:“戚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言禾:“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很不好。”
低头语速加快:“我得找着他。”
俞泉:“除了你还有什么事能刺激他?”
言禾抿唇。
“他父亲,以前,对他做过一些,很不好的事。”
周池光见他说话艰难,道:“我先给孔冬松打个电话,让他去问问以前我们常去的酒吧。”
言禾点头。
俞泉安静站着,言禾抬头看了眼钟,已经过了饭点。
他心里的不安泛着涟漪一圈一圈扩大。
周池光吩咐完人,回来。言禾喝水,神色郁郁,俞泉也不说话。
周池光:“长话短说呗,不然我们怎么知道带你去哪里找戚泠。”
言禾闭目,右手捏了捏眉心:“好。”
说过戚云威的决定,又把止梅的事情说了一遍,俞泉不断蹙眉,周池光则不断望俞泉。
最后一个音消,客厅里沉寂。
周池光有几分不敢置信,俞泉沉默低头看地板。
言禾深呼吸不断平复情绪,已经尽量轻描淡写。
周池光:“这……够……变……”
俞泉抬头打断:“行了,找人吧。”
周池光闭嘴。
孔冬松的电话回来,开外放,没找着。
俞泉:“先静静,让我想想他能去哪儿。”
拿了根烟去阳台。
周池光静静起身给言禾添杯水放着。
等抽了几根,俞泉进客厅,踟蹰道:“你们说,会不会去,他爸坟头了?”
周池光一击掌,指着俞泉道:“靠谱。”
言禾看两人,迟疑:“那我去看看。”
周池光拽住言禾:“行了,一起走,让老俞开车。”
言禾:“我……”
周池光:“你现在这状态还是算了吧,老俞稳。”
言禾还想开口。
俞泉一语定音:“我来吧。”
周池光进屋套了个T恤,换条牛仔短裤,俞泉拿着钥匙,周池光拽着心神不定的言禾,三个人用俞泉的车。
路上,周池光问言禾:“你以前有洁癖是不是?那种,身体上的?”
言禾点头。
周池光若有所思:“所以他瞒着你。”
言禾沉默。
俞泉:“你少问两句,找着戚泠再说。”
周池光顿时安静如鸡。
进陵园,在门口登记,俞泉套近乎问了一句。
保安答:“有啊,才来了一个,你看,还有记录呢!”
往上一页翻,亡者写的戚云威,来访人是戚泠。
言禾瞄到一眼,拔腿往里跑。
保安:“哎哎,你这个……”
俞泉拦住:“让他去吧,我给他签字,一样的一样的,大哥,来,抽根烟。”
保安拿了烟,把本子推俞泉面前:“那你可把三个人签齐全了。”
俞泉:“一定的。”
言禾根本想不到见到戚泠是个什么光景,但是脑子沸腾的全是他的名字。
和他的泪脸。
喘着气,从来没这么跑过。
看到戚云威的墓碑,墓碑前空荡荡,言禾不由步子慢下来。
站在石碑前,空无一人。
言禾不由大喊:“戚泠!戚泠你在吗?”
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触目所及,没有戚泠的影子,言禾不由沮丧。
“你出来,有些话我还没和你说……”
后半句又低下去。
俞泉和周池光赶上来。
俞泉在石碑前看一眼,指着碑前的水渍说:“是酒,人已经走了。”
言禾蹲下身,用手掩面,气氛沉重。
周池光宽慰他:“戚泠不会有事的,怎么说也是,嗯,不会自虐的。”
实在算不上宽慰。
俞泉瞪周池光一眼。
周池光委屈转头。
俞泉:“你吃过饭吗?”
言禾摇头。
周池光:“哎哎哎,你这……真是……走,我们先吃饭去。”
言禾站起来,神色恹恹:“不想吃。”
周池光:“别介,戚泠找不着,先把自己累坏了,找着人你们难免吵,吃饱有力气声音后劲足!”
俞泉:……
周池光:“我说的不对?你那什么眼神?”
俞泉:“行行行,走罢,先吃饭。”
戚泠敲开辛昂家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傍晚,夏天天色尚亮,不过也不会长久。
辛昂开门,沉默片刻,不可置信:“戚泠?”
戚泠点头,开口沙哑:“没地方去,辛老板收留下?”
辛昂连忙把门打开,被戚泠周身的氛围震慑,没多问,戚泠熟门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