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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30部分

小说: 绣花枕头和纸老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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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启山被他一声“老李”恶心得不轻,但毕竟生意人,话张嘴就来:“家里有什么事儿啊,听着动静不小,街坊邻里的,我来看看,怕有什么要帮忙的。”
  付有成说:“没事,小事,教训小孩呢。”
  李启山认为自己的儿子打不得,不是亲生的更打不得,能闹出这动静,付有成真的是禽兽,面上仍客气,递烟过去:“哦,我家那个也是熊孩子,一天不收拾上房揭瓦。”他语锋一转,“不过小孩子嘛,我们做长辈的还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李启山跟付有成交涉的时候李十安一直贴在门上偷听,很快李启山就回来了,李十安明明听到了整个谈话过程,还是急切地问:“怎么样?”
  李启山面沉似水,后悔当初没定下决心来搬家,不过他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他,沈言母子搬来这么久了也没听见过动静,他想当然就认为,说不定是上个女人跟付有成合不来,如今换了人,自然就风平浪静了。
  没想到,人渣就是人渣。
  李启山沉思片刻说:“这人是个混蛋,不过我看他在沈言身上也没捞着好。”
  李十安着急问:“你看到沈言了吗?”
  门就拉开一条缝,防贼似地,李启山能看到什么?他摇头说:“你不是有沈言电话吗?问问他?”
  李十安心说我能给他打电话我要你去问个屁,他毛毛躁躁地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又跑回房间,没想到一看窗户外面,沈言居然在泳池,他的手边放着几个易拉罐,看样子是在喝酒。
  李十安忘了沈言第一次喝酒就是自己带上的,低声骂道:“出息了,还喝酒。”
  骂归骂,他想狠下心不去看,却又忍不住,连人家喝了多少都数了。
  喝那么多!也不怕撑着!
  不行,待不下去了,他蹭地从椅子上蹿起来就往楼下泳池去。
  沈言坐在泳池边缘,双脚垂在池子里边上悬空,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沈言转头望见来人是李十安,眼睛亮了亮,又暗下去,问:“你来干什么?”
  “泳池也不是你家的,”李十安坐他旁边,也是一样的姿势,“他打你了?”
  沈言摇头:“是我打的他。”
  嘴挺硬。
  李十安不说话,把几瓶没拉开的易拉罐挪开,忽然听见沈言说:“她二十岁就生了我,我亲爸是个没种的东西,吓跑了,再也没回来找过我们。后来她带着我辗转各种各样男人的家……”
  所以那个在沈言口中死了的男人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沈言当他已经不存在而已。
  沈言无法开口告诉李十安,瞿娅选中的人不是骗她财就是骗她色,她最后看淡冲着钱才嫁给付有成的。
  他无法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讲瞿娅的过去,尤其是当着李十安。
  顿了片刻,他说:“我总觉得付有成这个人虚伪得很,却没想过他有暴力倾向,生意不顺的时候常常对她拳脚相交,她还要替他瞒着,付有成公司最近出了问题,三天两头喝多,回来就骂骂咧咧,我才知道那是个混蛋。”
  说完这些的时候,沈言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李十安安静地听着,在听到“她还要替他瞒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付有成嘴会说甜言蜜语,也常对瞿娅许下各种承诺,瞿娅搬进来没多久就跟付有成成为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其实并非瞿娅冲动,她在小区带小孩的大妈大姐那里多少听过付有成的名声,然而就他能为沈言提供想要的生活这一点,瞿娅就能忍受所有。
  每次被付有成打的时候都会咬牙不吭声,因为自己的名声,付有成打她也不会打被人看得见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自瞿娅进付家,李十安再没听过家暴的根本原因。
  过去的半年里隔壁的家暴从来没有停止,这让李十安不寒而栗。
  对于付有成那种人来说,女人不像是人,更像脖子上的胸针,是装饰,是炫耀。年轻女孩不管不顾不会容忍他这种人,瞿娅对他有所求,有孩子有顾忌,不会离开他。
  然而纵然这样,瞿娅从来不会将生活的不顺心归于沈言,也不会对沈言恶语相向,可沈言很多时候觉得瞿娅的忍耐就是一种责难,她的忍耐推攘着他,催促着他,问他为什么不快快长大,为什么要拖累她。
  沈言的手紧紧捏住手里的易拉罐:“我想恨,可我没法恨,因为再难她也从没想过放弃我,只是……”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抱怨,再苦再难也不放弃孩子,是母亲对孩子最根本的承诺,瞿娅做到了,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比起李十安,或许他还算幸运的。
  李十安接过沈言手里的易拉罐,沈言说不下去,一把抱住李十安。
  人们粗鲁不堪、满口谎言、缺乏耐心,他不曾被好好地对待过。
  李十安任他抱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和沈言很像。
  瞿娅和李启山都是无可挑剔的父母,沈言和他都在无微不至的庇护下生长,只是这种感觉能让人喘不过气。
  李十安稍微好点,他不那么辛苦,是因为他从来都是和这个世界和解,除了梁婧,他能原谅一切,就像原谅欺骗他的外公外婆一样。
  然而沈言不同,他一直在跟这个世界对抗,他活得压抑,活得拧巴,活得小心翼翼,他不能接受,不能原谅,包括瞿娅那些以他好的名义为他做的一切。
  李十安无声叹气,他曾经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沈言每次离开他的房间都会拿湿纸巾擦来擦去,现在明白了,抹去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那就是一种小心翼翼地表现。
  李十安莫名地心疼起来,虽然他对沈言的感觉跟沈言对他不同,可分开的这些日子他其实一点不好受。
  他放不下,还是会想,会想跟沈言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会想他监督自己完成作业的样子,会想在罗织湖他把自己鼻血打出来的时候慌乱的样子,会想他给自己做饭时候的样子……还有自己生病他在身旁守候的样子。
  说不清到底为何会想,总之……就是会想。
  如今沈言家里出事,自己没有忍住表达了关心,以后会怎么样?还能像以前一样好吗?或者说会继续回到前阵子一样?李十安不敢多想。
  两个人在泳池坐着,看秋末季节的夕阳西沉。
  李十安从兜里摸出一颗咖啡糖递给沈言,自己也撕开一颗,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他指着俄罗斯□□一样,一格咖啡色,一格牛奶色的咖啡糖说:“别难过,生活应该就是这样,你看,今天是苦的,明天是甜的,往后一天又是苦的,再往后一天又是甜的。”
  苦尽甘来,甘尽苦来,生活就是这样的轮回,永远不要绝望。
  这是李启山告诉他的,在一次他高烧不退,李启山却又不得不放下他去工作的时候,李启山就是这么安慰自己,也安慰他的。
  这也是李十安这么多年一直喜欢吃这糖的原因。
  “你怎么打算的。”他问沈言。
  嘴里的咖啡糖化开,焦苦味蔓延唇齿,沈言怔仲,他还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周围的人不把他当孩子,可社会也不把他当大人,连去个网吧躲个通宵都不行,他能怎么办?
  李十安看沈言衣服上的血迹,开口说:“你住我家吧。”
  沈言心里一动,从焦苦味中品出一点甜,最终摇头说:“不去。”
  “这时候就别别扭了吧。”李十安说完起身拍了沈言肩膀。
  李十安领着沈言进了家门,李启山并不知道之前沈言在家里几乎过了一个暑假,说给沈言铺床。
  沈言和李十安眼神对视片刻,他希望李十安拒绝,却听他说:“好。”
  刚才的那一点喜悦烟消云散,沈言知道,李十安这是可怜自己。
  床铺好了,沈言躺在床上,在想李十安问他的问题:以后怎么打算。
  一直以来瞿娅都要他出国留学,他从来没有答应,当初跟庄静说自己要走,那都是气话,是想看看李十安什么反应。
  如今他跟付有成闹成这样子,隔壁是待不下去了,可又能去哪里?住校吗?自己离开,那个混蛋会不会更加肆无忌惮地伤害瞿娅?
  最好的办法是瞿娅跟他一起离开,可瞿娅又会跟他走吗?
  他越想越难受,连胃都痛起来。
  门忽然开了,李十安进来说:“我看你什么也没带,一会儿洗完澡穿我的吧。”说完他递过来一套睡衣,看沈言面色苍白,忙问,“你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沈言觉得腹中翻搅,痛苦地说:“胃好痛。”
  李十安虎着脸:“能耐了吧,还喝酒。上次你给我买药应该还有,我给你找找。”
  端来水,沈言服下李十安递来的药就睡下了,担心他有事不方便叫人,李十安便守着没出去。
  他的一只手很自然地垂在床上,另一只手则在玩手机。
  沈言指尖慢慢挪向李十安垂在床上的那只手,动作很慢,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最后十指交叉握住了李十安的手。
  感受到掌心的温热,李十安怔了怔,试着挣脱却没有成功,偏头去看,发现沈言闭着眼。
  暖白的灯照在他脸上,一米八的大个子微微蜷缩着,像一头寻求安慰的幼兽,让李十安无法拒绝,最终没有把手抽回来,心说:只是牵个手,不算什么吧?

  ☆、第 37 章

  沈言安静地睡着,李十安坐了一会儿,见他额角微微有些汗湿,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只手把他散乱的额发往后理顺。
  第二天早上李十安四仰八叉地从睡梦中醒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守着守着人就睡着的,还睡出这个姿势。而印象中李启山昨晚居然没叫他们俩吃饭。
  见沈言盯着自己,李十安很自然地收回搭在沈言身上的腿,还在想到底说点什么掩饰一下尴尬情绪,门外响起敲门声,李启山在外面说:“起床吃饭吧。”
  李启山就是那种对孩子同学热情周到又传统的家长,这一早做了清粥小菜给两个孩子吃。
  三个人吃着饭,李十安随口找话题问沈言:“今天练舞吗?你练功服没带吧?”
  昨夜沈言扣住李十安手的时候,李十安没把手抽走,这让沈言对李十安会接纳自己抱有希望,他想更确定,于是把问题抛回去:“在家里,我回去拿了,还能过来吗?”
  李十安一愣,没想到沈言已经敏感到这种程度,一时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还希不希望他过来。
  不知所以的李启山在一旁听了说:“为什么不能来?这个年纪正叛逆,没关系,欢迎来跟十安作伴,等跟家里矛盾消了再回去不迟。”
  李十安听着李启山的话只是沉默,他知道沈言想留应该不光因为和家里的关系,他并不希望两人关系往那种方向发展,因此不确定沈言就这样在家里住下好不好,思索间迎头看见李启山责备的眼神,只好说:“那就住几天吧。”
  李启山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天他还有事要忙,囫囵喝完粥,叼了个馒头就去门厅换鞋,跟俩孩子道别。
  沈言吃不下,问李十安:“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李十安一看,以为这是要以绝食要挟了,心内暗叹口气:“是是是,赶紧吃吧。”
  说完还是没见沈言动静,又见他脸色还是那么差,心忧道:“还是去检查检查吧。”
  沈言摇头。
  李十安想起上次李启山住院的事,认定小毛病不能拖,说:“我陪你去行了吧?”
  于是两个人抽空去了趟医院。
  挂完号到诊室门口排队,排了一个上午才见到医生,医生一听病况二话不说“刷刷刷”开了检查单,正是所谓的拍对两小时,看病三分钟。从门诊出来,两人又在无数叔伯婶的目光洗礼下,坐到消化内科的内镜室外面。
  一个阿姨看见他俩双双而至,叹道:“年纪轻轻胃不好,现在的年轻人啊……”
  李十安觉得沈言冤枉,按理说他才是不好好吃饭那个。
  后面大伯应声道:“就是啊,我们那条街有个年轻小伙子,天天吃外卖,年纪轻轻,听说上个月查出得了胃癌。”
  吃外卖跟胃癌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李十安越听越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恨不能马上也给自己挂个号,全身上下检查一番。
  医院果然进不得。
  他毛骨悚然地陪沈言坐到快中午才排上,沈言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表情有些痛苦,李十安赶紧递上一杯水,被一位护士瞧见,告诉他们过半个小时才能喝水,一个小时候可以吃流食。
  李十安只好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把沈言手里的水杯拿走。
  单子很快出来,复诊的时候医生一看单子给出诊断意见,说了五个字:“糜烂性胃炎。”
  李十安一听“糜烂”俩字儿吓傻了,问:“严重吗?要做手术吗?”
  医生是个瘦瘦小小的老头,白了他一眼:“才十几岁,还在读书吧?吃饭要规律,不要老熬夜,读书也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人生过了不到五分之一,你们啊还早着呢。”说完开了一堆药。
  没事就好,李十安出去的时候松一口气,觉得老头真会说话,他说沈言人生才不到五分之一,不就说沈言会长命百岁吗?
  两人取完药已是中午,正要打车回家,没想到居然会在医院喷到老余。
  老余正打包着饭菜往医院里去,他父亲病了住院,最近在医院伺候,一见李十安跟沈言,高兴地打了招呼之余,又闲谈两句:“最近也不见你来画室了,是真的不打算走艺考了吗?”
  李十安心想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一眼沈言,嘴上打趣:“走艺考吃不起饭你养我啊。”
  老余痛快道:“好啊。不过得比你爸养你低几个档次。”
  李十安笑了笑。
  老余转而可惜可叹:“其实现在社会只要勤奋努力不会有饿死的人,追逐梦想的成本已经很小了,如果没有走在路上,只能说我们不够勇敢。”一番言语刺激后又前言不搭后语地拍拍李十安的肩膀安慰,“不过老师能理解你,我知道你不论走什么路都不会放弃自己爱好的。”
  想起积灰的画册,李十安感到羞愧。
  寒暄几句,老余怕饭菜凉了,三人便散了,李十安跟沈言回了家,又在上楼的时候碰到瞿娅。
  瞿娅搬来第一天就见过李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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