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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赤邪-第3部分

小说: 赤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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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就是一间客栈了,张池心道。刚刚忆及此处,又蓦然想起昨晚之事和梦中之景,张池深色一顿,眼泪便流了下来。
  正当张池失声痛哭,不能自已时,门被轻轻推开了。张池擦一下眼泪,往外望去,才看见走进来一个人,一身白衣装扮、剑眉星目,竟是昨天在逯家村口问路的那个人。
  那人看见张池已经醒来,对他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醒啦,我们又见面了。”
  张池下意识从床上坐起来,缩在墙角,他道:“你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
  那人倒一杯茶,递到张池手上,才坐到张池身边。他轻轻抚摸张池的头发,笑道:“我叫刘逸夜,这里是离城的一家客栈。”
  张池忙不迭的问:“我记得昨晚我还在家里,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刘逸夜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正色道:“我昨天去逯家村寻一个朋友,回来的途中路过你家,看到一个黑衣人正想要杀你,我就赶上去把你救下来。”
  “那我爹娘呢,你有没有看到。”张池的话甚是惶急,“他们有没有,有没有……”他张了张嘴,才想要吐出那几个字来竟那么难,它们都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刘逸夜这时候的神情还是怜惜,张池已经能从其中看出些什么。他缓缓道:“当我赶到的时候,你爹娘都已经被杀了。”
  原来绝望,是可以很平静的突袭。那些幻想的泡沫被突然全部打碎以后,那个悲伤到地老天荒的人,是你吗。
  刘逸夜记得张池总共哭昏过去三次。
  在张池哭得天昏地暗不能自己时,刘逸夜并没有急着安慰。他坐在张池的床边,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不忍。而当张池泪眼朦胧的望向他时,张池还从他的眼中看见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些东西太深奥,张池还不能理解。
  在张池哭得终于有些疲惫而不得不停止,只能听到零星的抽泣声时,刘逸夜才将手中准备许久的热毛巾递给张池。然后他才道:“小兄弟,咱们相识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张池的声音依旧有些哽咽,他断断续续道:“我叫张池,爹娘和村里所有人都叫我小池。”
  刘逸夜叹口气道:“张池,那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我在村里没有别的亲人了,可是外村的亲戚我都不认识。”
  刘逸夜皱起了眉头,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他沉思了很久方道:“这样吧,相逢即是有缘,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或许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去处。”
  张池慢慢停止了抽泣,抬起头来看着刘逸夜。刘逸夜盯着张池因为长时间流泪而有些红肿的眼睛,缓缓道:“张池,你听说过鹿屠门吗。”
  张池很茫然的点点头。
  刘逸夜不自主的笑笑,丝毫不在意张池的表现。他道:“鹿屠门正是我所在的宗门,恰好我有事将回宗门报告,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我想楼主应该会收下你的。”
  张池没有说话,只是又默然点了点头,刘逸夜望去,只见他双眼无神,神色一片萧索。
  过了许久之后,张池才开口道:“在跟你离开之前,我还能再回一次家吗。我想再看一眼爹娘,因为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刘逸夜看着张池重又涌上泪光的双眼,还是狠心摇了摇头,张池的眼泪立刻又流出来了。刘逸夜低声道:“张池,现在回去的话,你只会徒增伤心,还不如就此别过,就当出趟远门,你父母就在家等你。”然后他拿起床头的一个小盒,材料木质,雕琢颇为粗糙,正是昨日张池父亲送给张池的礼物。
  刘逸夜将小盒递到张池手里,道:“这个木盒是你父亲送给你的,以后看到这个木盒,你就当看到你的父母一样。”
  张池接过木盒,轻轻打开来,盒内安静躺着一个用枯草编织的小人,眉宇间神似张池,背后背着一把剑,颇有侠士之风。张池合上盒盖,将木盒紧紧抱于胸前,眼泪又落下来。
  又过了刻钟,刘逸夜才说服张池走出房间,到大堂去吃些东西充饥。房间位于客栈二楼,正靠楼梯,从此内出来左转便可看见大堂内的景象。
  正值午饭时辰,客栈大堂甚是热闹,人声嘈杂,店小二在人群和桌椅之间穿梭,对着客人弯腰堆笑,汗水顺着脸庞滑落,此时还是离城一年暑气最甚的时候。
  刘逸夜带张池寻靠窗的一个桌前坐下,从这里就可以面临离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街上人流涌动,熙熙攘攘。在街道两侧,搭起来无数简易长柜,小贩就站在后面卖力吆喝,声音顿挫,在街上长流。
  张池知道今天又是离城五天一次的集市了,这也是离城最热闹的时候。他记得父亲曾带他来过几次,满街都是琳琅的新奇物事和美味小吃。父亲还会破例塞给他几文钱,那些钱很快就会变成手中的冰糖葫芦或者棉花糖,一路都是,满满的酸甜。忆及此处,张池感觉又有些控制不住眼睛了。
  刘逸夜看到了张池的神情,他没有说话,叫过店小二点了几样菜和两碗米饭。等店小二忙不迭离开后,刘逸夜给张池和自己各满上一杯茶,道:“吃完这顿饭,我们就上路回鹿屠门了。”
  张池点点头,然后他突然直直盯着刘逸夜,眼神在这时候竟显得有些锐利,他道:“杀我爹娘那个人,你看见他长什么模样了吗。”
  刘逸夜神情不变,他沉吟一下后方道:“没有,那人用黑色面巾蒙着脸,当时我急着救你,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让他跑掉了。对了,你知不知道你父母得罪过什么人,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张池收回目光,重又变得呆滞,他缓缓摇头,道:“爹娘在村中一直人缘很好,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想害我们全家。”
  “我现在身负要事,急于回师门,否则,我会帮你查出凶手。”刘逸夜的语气听来甚是无奈。
  “谢谢你的好心,但是不用了,这个仇,我会自己报。等我长大了,不管是谁做的,我都会把这件事追查到底,血债,只有血来偿。”张池慢慢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面前桌上一块黑色斑点,一字一句道。
  在一座小小的城,一间小小的客栈,一个小小的人,对着小小的桌上小小的斑驳,小小的誓言。
  然而不知为何,凭刘逸夜这一身修为,在与张池的目光相接触时,竟突然有种浅淡的寒冷感,就在这天欲流火的六月。###第五章 祁浮令
  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时辰了。日头也已快要踏上正空,无尽的盛阳将整个祁天殿前的广场都笼罩了,包括立在广场上祁浮楼数万弟子。
  张远浩是祁夜殿的大师兄,师承祁夜殿殿主李贺州。他就站在祁夜殿弟子的正前方,同祁生殿大弟子王元、祈年殿大弟子苏嫣然,还有祁丰殿大弟子陆鼎同列。只是楼主所掌的祁天殿前列未有人,只因祁天殿大弟子韩兆阳入殿前去请楼主,尚未归来。
  一个时辰之前,张远浩就已经听到身后本殿弟子的细声喧哗,直至现在已经更甚,像是波浪一样,愈涌愈烈。其实不仅是祁夜殿一脉,其余四殿弟子亦皆是如此。张远浩很是知晓弟子们喧哗的原因,因为就张远浩的记忆里,十年一次的祁浮台之行皆是早早由祁浮楼启程,全楼弟子奔赴祁浮台祭奠三百年前为阻挡蛮人入侵中原而浴血的前辈,仅余少数弟子看守祁浮楼。可是今日,五殿殿主齐聚祁天殿已过三个时辰了,仍未见他们出来。
  张远浩往左看一眼祈年殿弟子,却正对上苏嫣然的双眸。苏嫣然一袭青衣及地,腰间紧系绿绦,怀抱一柄长剑,气势逼人。只是她的眉宇之间神情甚是冷淡,就算对上张远浩的目光,也仅是略一点头而过,眼神冷漠。
  张远浩也仅是对其微微一笑,便适时收回了目光,只盯着祁天殿。
  “远浩师兄,”张远浩听闻右侧传来的轻唤,转过身来,才发现是祁生殿的王元轻声在喊自己。王元年仅十九岁,可是修为甚高,现今已是祁生殿第一高手,深得祁生殿殿主的赏识,是殿主亲点的祁生殿大弟子。
  张远浩对王元微一抱拳,微微一笑,但是笑脸甚是诡异,他道:“王元师弟。”
  王元这时早已舍弃自己殿中弟子,来到祁夜殿弟子前面,站在了张远浩面前。他道:“远浩兄,往日我们都居于各自殿中,相交甚少,唯趁今日祁浮台之行才有机会一聚。刚才师弟见师兄左右无事,才冒然出声相扰,请师兄勿要责怪才好。”
  张远浩听闻笑着摆摆手,道:“师弟言重了,我也是等的心焦,正盼能有人来陪我说会儿话,打发无聊。”
  王元皱眉道:“师兄,我进入祁浮楼的时候尚短,仅经历过上一次整三百年那一回的祁浮台之行。我记得那次仅是在祁天殿前短暂集合,便即刻出发了。可是今日,我们已经在此等了三个时辰了,殿内尚未有动静。师兄入楼时间早,以前可曾经历过此事?”
  方才的笑容也从张远浩的脸上隐去了,他也轻轻蹙起了眉头。沉吟半晌之后,他才缓缓道:“自我八岁入我祁浮楼,如今已过去三十余载了,而祁浮台之行我也历经了四次。可是不瞒师弟,之前都是如上次一般,在祁天殿暂时相聚,等楼主出来带领前往祁浮台。今日之事,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说完此话,张远浩和王元都下意识朝祁天殿内望去,可是至今殿门紧闭,不知其中情况如何。
  片刻之后,王元才道:“师兄,你我皆知,楼主自十年前的祁浮台之行以后,便逐渐不问楼中之事,尽心闭关修行。楼中各处事宜,除重大事情仍需楼主决断之外,大都交由祁天殿大弟子韩兆阳之手。而今日是楼主闭关之后第一次祁浮台之行,不知师兄对此事有何见解。”
  张远浩回过神来,看了王元一眼,眼中似有精光闪过,他道:“师弟太看得起我了,我虽然虚长师弟几岁,但是看事情远不如师弟通透。想来今日各殿主和楼主正在商讨要事,我们只要尽力约束殿中弟子,耐心等待便是,其余之事,就不是我等能操心的了。”
  等张远浩言毕,王元望向地面的眼睛骤然眯一下,只是脸上飞快浮上一抹惶恐之色,像是俱于张远浩的话。他对张远浩猛一抱拳,慌道:“师弟不懂事,让师兄为难了,还请师兄不要怪罪。”
  张远浩语气平和道:“师弟担忧楼中事宜,何罪之有。只是师兄驽钝,未能解答师弟之惑。”
  王元抬起头,脸上已挂上了微笑,他道:“那师弟就先去约束祁生殿弟子,让他们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为师父分忧。师弟就不打扰了。”
  “师弟走好。”张远浩看着王元逐渐走远走回祁生殿众弟子前列,又转过头看着祁天殿朱红的殿门,喃喃道:“师父、楼主,各位殿主,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呀。”
  从紧闭的殿门从殿内推进去,才发现殿里的气氛压抑而诡异。四殿的殿主都坐在各自的宽椅上,有的闭目养神,好像已经入睡很久了;有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仿佛天花板上的图案从未像今天这样精美好看过;还有的悠闲的喝着茶,喝一口晃一下脑袋,神情之间非常享受。跟殿外弟子们的焦急之色完全相反。
  而殿内唯一一个面带愁容的就是韩兆阳了,他立在大殿中央,目光从各位殿主身上不停扫来扫去,神情甚是无奈。他已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撩起衣袖擦汗了,但是脸上的汗渍却好像怎么也擦不净。
  殿中坐着祁浮楼各位殿主,左手前的是一个老者,约有五六十岁的模样,头发和胡须都已斑白,慈眉善目,正是祁夜殿殿主李贺州。左手下坐着一位女子,看不出年岁几何,只是仍旧光彩照人,那种成熟和淡漠,仿佛凌驾众人之上的气质,让人不由仰望。她是祁丰殿殿主闻心大师。
  右手上坐着的是祁生殿殿主陈乾,年岁与李贺州相仿,只是面露不耐之色,不曾掩饰丝毫。而无李贺州的神色平和,万事崩于前而不改色。右手下是祈年殿殿主孙同,观其面色,仅有四十岁左右,白面无须,风度翩翩。
  各位殿主现在都先坐在座位上,但是每当韩兆阳的目光扫过,各位殿主便纷纷转过脸去,从不与他目光相触。对此,韩兆阳唯有报以苦笑。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叹一口气,再次对殿中众人抱拳道:“各位殿主,眼下日头渐升,时候已经不早了,弟子再次恳请各位师叔伯尽早起行。”
  只是这句话同样像是对着空气说的一样,无一人回答,四位殿主好像谁都没有听到。韩兆阳摇摇头,缩在袖间的双手紧握了再紧握。然后他突然一撩长袍,咬牙对着殿中四人跪下来,膝盖直直砸在大殿木质的地板上,掷地有声。
  一道细小的痕迹从韩兆阳膝盖处向四周迅速蔓延,伴随着清脆的竹木断裂声,在他膝盖周围,原本光洁平滑的地板都化为了白色细腻的粉末。
  韩兆阳面朝着最上首那把空着的宽椅,先是重重磕一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神情变得肃穆。他再次大声道:“弟子韩兆阳,恭请各位师叔伯起行祁浮楼。”
  殿中众人此时才终于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将目光投向了韩兆阳。良久之后,祁夜殿殿主李贺州才终于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殿中压抑的沉默。他望向韩兆阳跪倒的身影,一下一下捋着斑驳浓密的胡须,缓缓道:“兆阳啊,你大可不必如此,快且起身吧。”
  韩兆阳没有站起来,他面朝李贺州的方向跪着,恭敬的再叩首,礼毕才道:“请师叔体恤殿外众弟子,尽早起行吧。他们都已经在广场上等候多时了。”
  李贺州缓缓摇摇头,他伸出一只手,对着韩兆阳虚抬一下,韩兆阳的身体便不受自己控制的站起来。李贺州这才收回手,道:“兆阳,按理说师叔不该为难你的,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等楼主出来。兆阳,只是此事把你夹在了中间,刚才师叔心中有气,委屈你了。师叔在这给你先行赔礼了,望你莫要怪罪师叔啊。”
  韩兆阳急忙惶恐抱拳,对李贺州深深鞠上一躬,鼻尖又渗出汗来。他道:“师叔言重了,是弟子不懂礼数,怠慢了各位师叔,弟子在此赔罪了。”
  李贺州道:“你先行退下吧,祁浮楼每次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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