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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贵女谋:将军请上轿-第115部分

小说: 贵女谋:将军请上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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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祁钰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人影,手掌传来微微的钝痛让他紧皱着双眉,他低头捏了捏手里的小纸包,往地上一扔,沉声道:“你掉东西了。”

    若不是因为母亲在收拾菊花时捡到了这包东西,自己是断然不会再来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的。

    想起母亲,他的眉毛不禁松开了些,母亲不仅美貌,而且心地善良,对所有人都那么和气,每次她冲自己微微笑笑,自己就肯定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这一次也是一样,纵使再不乐意,也只能不情愿的寻了过来。

    谁知却还是被这个臭小子踩到了脚,长这么大,敢伤害自己的人除了皇兄就是他了,又是咬手,又是踩脚的,量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故意为之,难道是八字相克不成?

    想到这里,朱祁钰的浓眉毛愈发拧的更紧了。

    以青纳闷自己有什么东西掉了,微微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买的那几个驴打滚,之前放在怀中揣着的,估计是刚才被那牛骨头绊倒摔出去的。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以青将纸包笼入袖中伏在地上连连道着歉。

    “怎么?”朱祁钰浓眉一跳,琥珀色的眼睛放出玩味的光来,“这么快就知道本王是谁了?”

    我早就知道了,好么?再说,你都自称本王那么久了,我再做不知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以青腹诽着,面上却不显,依旧诚惶诚恐地低垂着头,颤声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郕王,实在是……”

    罪该万死?不行不行,要是真把自己杀了可怎么办?

    罪无可恕?好像也很严重……

    以青在脑中斟酌着怎样说最能保护自己,就听到朱祁钰冷笑一声:“惊扰?恐怕不止吧……”

    听话听音,这语气阴森森的,实在是不妙。

    此刻那位好脾气的“老夫人”没有在这,以青的心“咯噔”一下,就怕自己的性命在这未来的皇帝明代宗心里如蝼蚁一般,不自觉就替自己分辨起来:“古人云,不知者不罪,小人刚才确实不知道是王爷在此,是刚才听这位大人说的,这才知道小人无意间冲撞了您,实乃是无心之失,确实有错,却也罪不至死吧?更何况,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朱祁钰冷冷一笑,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呵!你是在讽刺本王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之过么?好大的胆子!”

    以青只觉得头皮一麻,怎么忘记了,在这个社会里皇权神圣不可侵犯啊!一个小小的平民与王爷谈什么平等啊?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她连忙伏得更低,沉默地想着对策。

    “怎么?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能言善道么?这会儿怎么成哑巴了?!”朱祁钰哼了一声,一把就把以青从地上拽起来,另一只手捏住她的面颊,狠狠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这张利嘴里有几颗尖牙!”

    以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被带到了面前这个身材伟岸的男人身前,他白皙的脸上闪现着阴霾,目光如寒冰一般,一丝怜悯也无。

    以青不明白他的怒气为何如此之盛,隐约却觉得他的力气大自己好多,不似刚才在院子里那样轻易就能挣脱开,脚尖点着地,被迫抬头望向他,说不出话来。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并不炽热的阳光给以青姣好的面孔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朱祁钰眼睛微眯着,琥珀色的眼眸细细打量着以青这张看起来分外清秀的脸,心中划过一丝诧异,连同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缠绕成一道浅浅的怀疑。

    来不及细想,一个人影快速的奔跑了过来,朝着朱祁钰跪了下去,急声道:“王爷,太后传旨,请您速速进宫!”

    朱祁钰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刘勇,目光依旧在以青脸上逡巡着,沉声道:“知道了。”

    说完,把以青往地上一甩,转身往回走去,吩咐道:“备轿。”

    “启禀王爷,这个小子如何处理?”王平看着地上的以青,忙抖着机灵问道。

    朱祁钰身影一顿,沉声说:“一并带走。”

    以青嘴角酸痛说不出话来,心中却害怕了,这下完蛋了!这个朱祁钰为什么要带走自己啊?黄实本跑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找自己?石亨给自己安排的那两个暗哨怎么也没了踪影?自己若是被朱祁钰掳了去,石亨可怎么把自己找回来啊?

    正思索间,就见王平大手朝自己抓来,以青本能的一躲,拔脚就跑,却觉得腿有些使不上力气,不知道是摔的还是吓的。

    “臭小子!哪里跑?!”王平说着就扑了过来,却在看见以青的脸庞时大叫了起来:“原来是你!”

    以青心说“不好”,他认出了自己,一愣神便被反剪了双手,听他大喊大叫道:“王爷!王爷!刚才就是这个小子误了奴才的差事,耽搁了老夫人用膳!”

    朱祁钰此时并没有走远,他本想向母亲告退,却被两人的吵闹声止住了脚步,转身过来,眉毛皱成一团,刚要说话,却见有两个高大的人影从院墙的月亮门里闪了出来,快速往自己这里奔过来。

    朱祁钰脸色一凛,静静地站在原地,转瞬间,十几道黑色的人影从四处“嗖!嗖!嗖!”地窜了出来,紧紧围绕在他的周围,如临大敌一般盯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不速之客。

    可是,这两人却并没有冲着郕王而来,反而朝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去了,其中一人身着黑色金纹长衫,不知道笑嘻嘻地跟王平说了什么,就让王平放开了那人;一人穿着月白色常服,朝着郕王郑重跪下,朗声道:“大同都督同知石亨拜见郕王殿下。”

    “石亨?”

    朱祁钰琥珀色的眼眸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忽而一笑,话中却一丝暖意也无:“丢了大同,你居然还有面目回来啊?!”

    石亨长眉微垂:“启禀殿下,罪臣已向兵部请罪,自愿降官募兵,静待出征之日战场杀敌。”

    朱祁钰看着跪着笔直的男人,那样久经沙场的英武之气正是自己希冀的,可惜自己只能做一只豢养在京城的宠物。

    郕王殿下?

    呵!

    不过是别人口中的尊贵罢了,若自己真有本领,也不会让母亲没名没分的长伴古佛,过这清苦的日子。

    想起御驾亲征的皇兄,他的笑纹更深了些。

第十九章 紫手印() 
以青看着扶自己起身的黄实本,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幸好他带着石亨来了,平民百姓在皇权面前真得没有道理可讲,所以埋怨他来的晚的心思丝毫不剩,只是心中念着万幸,嘴角却酸麻的厉害,说不出话来。

    黄实本不易察觉靠近了以青的耳畔,低声问:“怎么回事儿?”

    以青却看见朱祁钰的目光扫了过来,连忙在黄实本的手心里写了三个字:刘阿十。

    黄实本微一思索,便了然一笑,低低的回应说:“放心。”

    王平见自家主子的目光投向这边,连忙推了黄实本一把:“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去拜见王爷?”

    黄实本也不恼怒,只是回给他一个浅笑,便扶着以青走过去,和她在石亨身后并排跪拜了下去:“草民黄实本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以青忙也跟着拜倒在地,一言不发。

    朱祁钰琥珀色的眼眸扫过三人,问石亨:“他二人你可相识?”

    石亨不易察觉的一怔,慢慢回答道:“黄实本是罪臣的表亲……”

    黄实本马上接话:“刘阿十也是将军的远亲,只不过一直居住在江南,未曾得见,此次来京办事,还未曾到将军府去拜会,所以将军并不认识。”

    这些年来,黄实本虽然人在京城,大同的事情他却也是知晓的,更记得这个以青曾经用过的化名:刘阿十。

    “那这刘阿十口中的兄长就是你了?”朱祁钰斜睨着他问道。

    黄实本对答如流:“正是草民,刚才寺中突发混乱,刘阿十与草民走失,京城乃天子脚下,草民不敢乱闯,便去寻了石将军求助。”

    这话倒与这臭小子所说的相差无几。朱祁钰有几分相信,可是却又一丝不确定的怪异在心中盘踞,一时没有做声。

    刘勇此刻心中着急,生怕耽误了大事,便大着胆子提醒道:“王爷,太后急召,这……”

    郕王不悦地瞟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就听石亨说道:“王爷身负皇命,罪臣不敢打扰,臣这表弟生在穷乡僻壤,若是有冒犯殿下之处,还请您此刻宽恕了他,改日罪臣定领他到殿下府上登门谢罪,听候殿下发落。”

    朱祁钰抿了抿唇,扯出一抹笑容来,沉声说了两个“好”字,又冲着以青叮嘱道:“刘阿十,本王可等着你。”

    以青身形一震,头埋得更低了,心想,这下自己可真是捋着老虎须子了。

    “进宫。”听他冷冷吩咐下去,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后,以青这才抬起头来,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和面颊。

    石亨也长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将她扶起:“青儿啊,你不在府里好好待着,怎么会跑出来招惹到郕王呢?”

    谁知道会这么巧啊?

    以青抬起头刚想辩解,却见石亨的长眉皱起,深深的眼眸射出凛冽的光来,好像有怒气在隐隐翻滚。

    “姐夫……”她想说话,却发现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回府。”石亨再不说话,一把抱起以青,风驰电掣般的出了寺庙。

    黄实本苦着一张脸紧随其后,三人一同坐上了早在门外候着的马车。

    石亨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以青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阴沉的神色,想了想,将袖中的纸包拿了出来,取出一块驴打滚往石亨面前送去,吃力地说道:“姐夫,尝尝啊……”

    石亨冷冷地将目光调向一边,拒绝道:“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说话。”

    这样冰冷的态度一时让以青感到诧异,转念一想,他大概是生气了吧,从来都是他宠着自己的,如今居然摆脸色给自己看好似不太习惯,于是她便也识相的保持了沉默,默默将纸包包好放回到怀中。

    黄实本坐在二人对面,狭长的眼睛带着笑:“季安,这驴打滚可来的不容易,打了一架才换回来的……”

    他的笑语晏晏被石亨冷冷射过来的目光冻住了,只听这冷冰冰的主人说道:“黄兄,到家后你跟我去见老夫人。”

    这回轮到黄实本也蔫蔫的不做声了。

    以青背靠着硬硬的车厢,一个颠簸便撞到了肩胛,疼的吸了一口气,便想用手臂撑着往前挪一挪,却突然背后一暖,侧头一看,原来是石亨将手臂伸了过来,垫在了她与车厢壁之间,形成了一个人肉靠垫。

    以青感激的一笑,便抬头去看他,却发现石亨的头还是朝向另一边,并不曾看自己一眼。

    这个别扭的男人。

    以青想起一句话来,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就”是靠近的意思。

    于是,她便心安理得地靠近了石亨的怀抱,小声的含糊笑道:“谢谢姐夫。”

    半晌,石亨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或许是刚刚过的太过惊险,又或许是石亨的怀抱太温暖,以青靠着靠着,居然迷迷糊糊得打起了盹儿,丝毫不知道石亨是怎么一直用带着心疼和自责的目光凝视着她。

    秋天的傍晚风很凉,以青是在被石亨抱下轿的时候让风惊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含糊道:“好快啊,终于到家了。”

    石亨将她扶进大门内,想了想,便带着她对黄实本说:“咱们先去我那里找冯大夫。”

    以青想自己怀里的驴打滚还要给师傅尝尝的,便点头同意了。

    黄实本本来有些灰败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起来:“好,好……”

    石亨一眼扫过去:“然后,黄兄再随我去见母亲。”

    黄实本怔了一下,苦笑着对以青道:“这个坎儿,我算是过不去了……”

    以青猜度着,恐怕是石亨要把今日遇险之事向老夫人禀报,心下不忍,刚要张嘴替黄实本分辨,就见石亨毫不迟疑的抬手敲响了季平园厢房的木门,这里正是石后养伤的地方。

    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冯王平。

    “怎么回事儿?”冯王平竖着两只短眉毛,双眼满是诧异盯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以青。

    以青蒙蒙的,直视着冯王平,心想怎么这幅表情,见了鬼么?

    怔忪之间,就被冯王平一把拽了过去,捧着她的脸仔细的看着,碎碎念道:“谁这么狠,把你的脸捏成这样?好好的姑娘家,什么人会下这样的毒手?你说说你又野到哪里去了?一时照看不到就出事,一天天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以青挣扎着含糊道:“怎么了啊?”

    “怎么了?”冯王平白皙的脸上沾染了一层怒气,白里透着红,看起来生机勃勃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话都说不利落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巧菊,拿面铜镜来!”

    从里间疾步走出来的巧菊,捧着铜镜,看到以青也是一惊:“二小姐……”

    同样的表情让以青更加疑惑,她就着巧菊的铜镜望进去,只见一张俏丽的小脸映了出来,两边鼓鼓的脸颊居然一边一道青紫的印子,看起来十分恐怖。

    难怪自己说话时觉得张不开嘴呢,原来是被朱祁钰给捏伤了啊。难怪石亨的脸色那么差,原来是看到自己受伤了啊。

    以青心中了然,才发现石亨他们都没问过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便要张嘴解释,就见冯王平狠狠剜了自己一眼,从随身携带的药箱拿出一盒药膏来给自己抹上。

    那黑乎乎的一团散发出熟悉的味道,以青知道这是上好的伤药,便知趣的闭了嘴静静地上药。

    石亨皱紧的眉毛微微松开些,对冯王平拱手道:“有劳冯大夫先照顾下青儿,我与黄兄有话要说。”

    黄实本朝冯王平耸耸肩,便随着石亨往这季平园的正堂走去。

    以青转过身来看着二人离开,刚准备张嘴,就听冯王平呵斥道:“一会儿不说话能憋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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