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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掩妆皇后-第12部分

小说: 掩妆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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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画低头细想,“如此便可说成,余远是受了惊吓而病发,虽说可以是这般,但本官总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刺杀皇上,是多大的罪?要是被抓,那是死无葬身之地的,连坐九族。这刺客就那么有把握自己一定逃得了?”

    云成雨笑笑,“人家这不逃了吗?还把御史府给扯了进去,多好的计策,杀不了皇上,但弄死了余大人,还让御史府有嫌疑,虽说也许不至于有嫌疑,但也令皇上对大人有了想法,这一箭几雕的事情,人家倒一点儿不亏。”

    “你说得对,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年画叹道,“凶手一定要致余远于死地,那应跟余远所处的位置有关系,新相府的建筑构造是他负责,他手上也就是会有图纸,图纸图纸……这图纸有什么东西是令相国紧张的?又或者余远知道了相府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那这样相国便有了下手的动机……”

    眸光一亮,看向云成雨,喜道:“图纸,成雨,是图纸。”

    “图纸?”云成雨疑惑,“大人这是何意?”

第29章 这不说了嘛() 
“余远断气前一刻用唾沫在掌中写了个‘图’字,本官当时翻他手看到的,那唾沫干了后也就没人知道,本官一直以为他是暗示杀他之人的姓氏,没想到指的是图纸。”年画面上清淡,但眸中多了一丝愉悦和轻松。

    云成雨恍然大悟,“怪不得大人一直坚持认为余大人不是病发,还让小华去验尸,原来真是大有名堂,要是相府的秘密让人知道了,能活着才怪,看来余大人因这样而死。”

    “成雨,看来我们是时候到相府走一趟了。”年画弯唇微笑,眸中一抹了然。

    “去相府?”

    “嗯,本官得亲自登门致谢,谢相国大人救命之恩。”

    云成雨明白了过来,微蹙眉,“可是,相府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随处走动的。”

    年画眸光星光滢澈,慧黠流盼,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到时带上秦中候一块儿去,你这般……”

    细细几句话,令云成雨直咂舌,“大人,好计策。”

    但是大人胆子也好大,老虎窝都敢捣,他都打怵呢,不过,大人让他做什么他执行便是了,他自然支持大人。

    “这样下来,秦中候是人是鬼,倒也可看清了。”年画施施然走到茶桌边坐下,悠然的喝起茶来。

    她知道别人已把矛头指向她,自己再不出手,便会越来越被动,有时候需要静观其变,可到了一定的时候便要主动出击,主动打草惊蛇,对方不动,自己又怎能知他的意图呢?

    纷纷攘攘的大雪持续了三日终停了下来,相府层叠起伏的琉璃顶上积了厚厚的白雪,连天遍地的素白,阳光细洒下来,闪着耀眼的光芒。

    雪掩抑了一切,一切又似乎在雪中滋长,悄然让人无法察觉。

    年画伫立在这巍峨的相府大门口,暮阳照射在那两头大石狮的眼睛反射着刺目的光,她微眯了杏眸。

    临峰绝顶是万丈光芒,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临峰绝顶也好万丈深渊也罢,此刻也容不得她退却,有人亦不让她退却。

    那大门处人影一闪,高大傲岸的身影立在门口处,白衣轻裘翩若惊鸿,风骨冷,冷若那万年冰峰上的一处孤峰。

    年画面如平湖,无波无绪,带了几分清寒,几分明澈。

    她没有想到凤君晚会亲自迎出来。

    两人眸光相对,冷波潋潋没入双方眸底幽深之处,无影无踪。

    “哟哟,相国大人还真是似……冰山一样。”身后的秦江槐低声嘟嚷。

    云成雨淡撇嘴,也低声道:“你试试去当着相国大人的面儿说这一句话。”

    秦江槐冷笑,“有何不敢?今儿大人办事,改日我便说去。”

    云成雨不屑抿唇。

    拽什么拽?不就是仗着那太尉老爹吗?

    年画那湛蓝锦袍随风轻摆,袍角边上的几朵紫线木兰翩翩若然,暗香浮动。

    一双缀了木兰绣的月白靴子自袍下伸出,如水似兰,一步一步向凤君晚走去。

    “大人好清雅,如风似月,似水中寒月,看得见勾不着啊。”秦江槐似风雅公子,满眼尽是欣赏之意。

    云成雨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乱说什么?快来帮搬东西。”

    “云大人,我来吧。”一身随从打扮的年华笑吟吟走到马车后面。

    “你一人搬不完,大人这回报恩,可把整个御史府的好东西全搬来了,还有一幅颜长卿的真迹呢。”云成雨道。

    秦江槐长眉一挑,“寒梅公子颜长卿?真迹?那位清高上了天的颜长卿?”

    云成雨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精致的长锦盒,傲然笑笑,“你以为哪个颜长卿?这天底下有几个颜长卿?”

    “哎哎,借我瞧瞧?”秦江槐大掌向他伸来。

    云成雨手一拂,身子一闪,搂了那长锦盒,“瞧什么瞧?看了又勾不着,快搬别的东西,大人在等了。”

    说完径自向相府大门走去。

    “有什么了不起,那高傲家伙的画,不就那样,画得不知所谓。”秦江槐妖娆的拨一下发鬓,抓了几个锦盒便走,“那个小华,剩下的东西你来搬。”

    年华无语淡笑,把剩下的锦盒全揽了。

    颜长卿真迹?他要多少有多少,老姐动动笔就是了。

    老姐五年前用颜长卿的名,参加那天下第一丹青比赛,一幅梅花七子一举成名,人称“寒梅公子”,从此一画难求,能拥有颜长卿真迹的,就那么几个贵胄,要不然他姐弟俩哪来那么多银子去做事儿?

    双方落坐,上茶。

    这边才坐下,秦江槐便急着找茅房去了。

    凤君晚冷面无表情。

    惹得那卞一心连连撇嘴。

    年画环顾这正厅,名品摆设,大气高雅,那高大的青铜花瓶上竟插着一簇各姿各态的黄腊梅。

    唇角微弯,浅露笑意。

    黄腊梅,极少见的品种。

    “那日相国大人出手相救,下官不胜感激,今日,下官特登门致谢,送上寒梅公子颜长卿的真迹,一品寒梅,及千年人参一支等若干物品,望相国大人笑纳。”

    凤君晚清冷凤眸微动,长睫轻眨,“寒梅公子?颜长卿?”

    那卞一心可是惊讶得口嘴合不拢,寒梅公子颜长卿吔,他的画有银钱都买不到的吔。

    “正是。”年画眸光清若那波上寒烟,淡声道:“这是下官名正言顺所得,不偷不抢不讹,相国大人请放心便是。”

    说完向云成雨示意,云成雨不情不愿的把长锦盒交到卞一心手中,轻声道:“小心点,名贵着呢。”

    卞一心回了神,撇嘴。

    凤君晚修长大手轻轻的展开画轴,一丝极淡的梅香在空气中漾开,淡雅沁心,指间微顿,淡扫一眼那一簇真花,微抿唇。

    年画不紧不慢道:“那不是瓶中花之香,颜长卿作这幅一品寒梅,墨中调配以特制梅花香,这一打开画轴便有淡淡的梅香。”

    凤君晚唇角淡淡勾起,清清凉凉,画轴打开,一幅逼真的梅图跃然现眼前。

    心中微震,竟是黄腊梅!

    画上明黄腊梅花,大雪压枝,争相绽放,朵朵怒放,没有一朵是含苞的。

    “好一幅生机盎然的一品寒梅,年大人,本相相请年大人至梅园中共赏黄腊梅,不知年大人赏不赏脸?”凤君晚脸色清冷依旧,但眸色中多了一丝柔亮水润。

    “多谢相国大人美意,下官求之不得。”年画微微一笑。

    这正是她想要的。

    一幅值万金的名贵之画,才换来入他梅园一游,想想多少是肉疼的。

    “一心,去准备吧,一会儿本相与年大人到梅园。”凤君晚吩咐。

    “是。”卞一心应下。

    凤君晚与年画赏画少坐了片刻,卞一心便来邀两人同去梅园,云成雨与秦江槐、年华三人自然随同而去。

    凤君晚与年画两人一路走一路轻言淡语,礼数周全,不亲不近,尽显疏离。

    这相府一至四进院皆是府衙,不少官员见了年画,惊讶之余不忘礼貌施礼,年画点头淡然回礼。

    这相府之大,简直就一缩小版皇宫,直让云成雨三人暗中咂舌。

    穿山走廊,曲径迂回,入了那八进院,踏上那青石小径,一阵寒风轻盈,两旁松树枝上飘洒碎雪夹着梅香拂面而来,丝丝缕缕绕心头。

    暗哑琴声若有若无,随香在空气中盘旋。

    年画淡笑,“想来这便是了。”

    “梅香,韵琴,希望年大人喜欢。”凤君晚负手缓步,清眉浅目,如烟波,浮光淡远。

    年画心中微怔,这样的凤君晚又是别样的,那朝堂上肃杀之人,这一刻竟又是这般淡雅清浅。

    “下官俗人一个,多谢相国大人抬爱了。”

    “年大人说笑了,请。”凤君晚淡声开口,伫步。

    虽然未有肢体动作相请,年画也知这位冷傲的相国做到这份上,已是极难得的了,想来是看在那一品寒梅的份上。

    “相国大人请。”年画微淡笑,作了个相请姿势。

    终是凤君晚阔步先走,年画微离了一身的距离尾随。

    身后云成雨三人,卞一心及若干随从护卫一并不近不远的跟着。

    分花拂柳,转过一排小松树,入眼便是那满天满地的明黄,棵棵黄腊梅,风中傲立,迎风绽放,白雪压满枝头,未融的冰棱晶莹枝丫,在暮阳照射下,闪着透亮夺目的光。

    哗!

    云成雨等人饶是再见识多广,亦忍不住惊呼。

    年华本是好音律之人,此景此琴,竟让他看得痴了。

    “哗,此花可比我还好看。”秦江槐邪笑冒出一句。

    一众人等嗤嗤轻笑。

    云成雨轻嗤,“你个花痴,自恋了吧,你。”

    秦江槐耸耸肩两手一摊,“我没有自恋呀,这不说了嘛,这花儿比我好看。”

    一旁的卞一心笑道:“这般美景,整个京中也只有我家相府有,别处还真是看不到的,宫里那片红梅林,亦没有这般独特。”

    凤君晚眉间淡掠,“一心,小心说话。”

    卞一心吐吐舌,抿嘴噤声。

    年画似水容颜漾了温雅如玉之色,微笑道:“相国大人此处真当得上人间仙境,让我们这几个粗人大开眼界了。”

    这梅园与宫中那红梅林,各有千秋,不分仲伯,如硬要分出哪个好,这便看各人喜好了。

    她个人自然是喜欢这黄腊梅,要不然那画上就不可能是黄腊梅了。

    “年大人过奖,这算不上人间仙境,不就是个休养生息之地,有时疲惫了到这儿走走,调养一下心情,不被人扰了去,还算是个去处。”凤君晚缓步入林,说得清清冷冷。

    年画负手迈步而随,其余众人除了那些随从护卫在园外,云成雨三人早入园中四处乱窜。

    “哎,你们可别折枝啊。”卞一心哪里拦得住那几人,着急的大喊。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秦江槐狂肆的喊了一句。

    云成雨哈哈笑,“对啊对啊,甚是对。”

    “你敢,少一朵老子便剁你们一个手指头。”卞一心气急败坏的跺脚。

第30章 我这就去取() 
“哈哈。”几人笑得花枝灿烂,直把枝上碎雪颤落了地。

    凤君晚似不在意这些人的胡闹,侧了头,看那枝头明黄花朵,夕阳如血,透过那冰枝,透彻如水。

    薄唇微勾。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只怕折了也白折,徒留余恨绵绵。

    年画见云成雨几人甚是胡闹,正想开口斥喝。

    “随他们去,相同的景,看花人的心情均不一样,心境由己定,心中自有清凉在,何须怕别人扰呢?”凤君晚一语风轻云淡,长指轻弹冰枝,长袖拂过,碎雪散飞。

    年画仲怔,今日的凤君晚真是令她觉得不识似的。

    那冰棱机锋呢?那肃杀呢?

    隐入这层层雪色中吗?

    忽尔一笑,笑如淡雪,极轻,“相国大人心中淡远,令人钦佩。”

    “年大人与颜长卿是相识吗?”凤君晚突然一转话题,伫足道。

    年画淡笑,眸光中一丝了然,举止一丝不乱轻缓闲雅,立在一棵繁花枝茂梅树下,淡声道:“一面之缘。”

    “哦?”凤君晚朗目星光微闪,“一面之缘竟送此人间只一幅的一品寒梅,年大人这一面真够大呢?”

    这般冷讽语气,这才是真的凤君晚,当真是一个极会披着羊皮的狼呵。

    年画眸光淡若静潭,唇角微微勾起,缓若清风般一笑,“这一品寒梅许就是个救命用途的,当日,机缘巧合,我救了他一命,今日,相国大人救我一命,想来是这幅画与相国大人的缘份,颜长卿与相国大人的机缘,也许,有朝一日,相国大人会遇上这位寒梅公子也不一定。”

    边说边强压了心中笑意,这不都面对着面吗?还说有缘,所谓“缘”,只不过是一些人用来惑人的借口而已。

    凤君晚凤眸透亮如水,一丝光影从眼底飞闪而过,轻声道:“寒梅公子成名那一场丹青赛,本相亦在场。”

    那如飘雪般的清冷之人,渺渺不似人间之人,清如风,淡如水,冷似霜,这样的人,很难让人在记忆中抹去,既便那是男子。

    “哦?”年画讶异,“原来相国大人竟也有兴趣参与那些民间俗事?”

    脑间飞闪,印象中并没有凤君晚啊,莫不是他易容?

    是呵,应是易容,五年前他还未是相国,那时他领兵征战,要不是因战功卓著,他也坐不上相国之位。

    “俗事?”凤君晚那湛然如水的深眸中似闪了一抹波光,“你既与寒梅公子有交集,便应知谁俗谁不俗。”

    年画冷讽淡笑,“那自是我俗啰。”

    这个凤君晚,时而如春水般软化,时而又如冰棱般锋利,真受不了。

    “你我皆俗人。”凤君晚眸底波光淡远,突然朝卞一心道:“一心,笔墨侍候。”

    “是。”不近不远徐徐跟着的卞一心应了便急步去准备。

    年画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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