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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不疯魔,不红楼-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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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政晾了赵姨娘许久,这日在王夫人屋里见到探春牙牙学语,生得分外机灵可爱,一时倒又想起了她的生母。

    贾政到赵姨娘房里原本是要兴师问罪的,赵姨娘却先就连连叫屈撞冤,又梨花落雨般对贾政道:“若不是老太太、太太听信了小人谗言,一心要杀了奴儿,奴儿又哪里敢那样行事?奴儿实话只告诉老爷一个,还请老爷看在探丫头和环哥儿的份儿上,能留奴儿一命。”

    随即,赵姨娘便冒险骗贾政说那桩秘密只赵国基和她二人知晓,并无外传给旁人。

    “老爷细想去,我哥哥也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儿,他如何敢拿自己前程性命玩笑?原是那日情急之下,奴儿才这般吓唬老太太和太太的。”

    贾政再三问了,赵姨娘赌咒发誓再没撒谎,贾政便信了她。

    “老爷是知道的,奴儿家里那样光景,如今老子娘又都没了,奴儿不想死,哪里会是怕死,奴儿是怕两个孩子日后受苦,也怕再见不到老爷,竟是比死都难过呢。”

    赵姨娘嘤嘤哭泣着,又拉着贾政一阵耳鬓厮磨,把贾政磨得软了心肠,那夜便歇在了赵姨娘屋里。王夫人听闻此事,气得哭了半夜。

    便是贾母,也气得叫人将探春抱了过来,只说要同迎春、惜春在一处姊妹作伴着养活。

    周瑞家的同王夫人道:“夫人不若将环哥儿也抱来咱们屋里养着。”

    王夫人冷哼道:“偏叫她养,我倒要看看,她能养出什么有出息的哥儿来。”

    一时,贾母、王夫人也顾不上整治赵姨娘,两人加上邢夫人都忙得团团转,赶着给贾珍、贾琏两人准备婚礼。

    李纨因是寡居,不便插手婚姻之事,便被委任了年节大事,一时间也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年下,李纨却接到了父亲使人送来的丧报,原是金陵李家祖母去世了。

    贾母、王夫人便连连安慰李纨,叫她自行回屋守孝,不必再操心家中事务。

    李纨懊丧之极,回到自己屋中暗暗咒骂道:“老虔婆,终是死也不死个痛快,偏挑别人年节时候去死!”

    骂完后,李纨愤愤歪在炕上闭目养神。

    自她撵走了岚雨后,王夫人便将贾珠昔日一个叫素云的大丫鬟遣到了李纨身边伺候着。

    素云虽是贾珠的大丫鬟,却不曾被贾珠收过房,只因是贾政所赐,所以早早便挂了姨娘的名头。如此,倒也不好再另配他人了,且素云自愿守在府里,所以到了李纨身边后,主仆二人倒同病相怜,相处颇为融洽。

    素云见李纨不快,只当她伤心自家祖母之死,便上来劝解了一番,见李纨仍旧愁眉不展,便扯开话题问道:“大奶奶娘家老太太这一去,说不得太太不日便要进京了。大奶奶整日里思念母亲,这可不又得见了?”

    李纨听见这话,忽地起身道:“对啊,那老……祖母一去,母亲再无理由守在金陵的。”

    说着话,李纨便急慌慌起身,连声叫素云摆好笔墨纸砚,她便提笔往金陵写起了家信,询问母亲何日能来京城。

    ……

    腊月底,王子腾等出使南海的使团将开拔不久,北疆却又传来战乱之报,给这个年节蒙上了一层阴影。

    顺王府里,黄肃几人正在热议当前朝政。

    “王子腾已被咱们点去了南海,这一仗,倒要看他如何打去。下一个,便该林如海了吧?”

    黄肃志得意满,笑问着许景和卫一。

    许景道:“南海之地于武将是荆棘丛生,两江盐道于文官则是虎狼之道。开春后,咱们不若若推咱们的林大人去盐道里腌上一腌可好?”

    卫一笑道:“许掌事说话惯是风趣。只盐道乃肥差,一向非圣上心腹不可为。我却不解此任有何虎狼之险。”

    黄肃朗声道:“正是肥,才引得虎伺狼涎。江南一地的盐政俨然已是大马蜂窝一个,外头瞧着香甜极了,却是谁捅谁倒霉,蛰不死也得满头包。”

    卫一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咱们林大人脑壳最硬,他去捅,再合适不过了。”

    三人便哈哈大笑,商量完如何布置此事,便又提起了北边的鞑靼人祸乱边疆一事

第175章 (2)一叶莲归萍遇怨妇 双府同喜凤掌荣华() 
兵部尚书李广元已亲赴边疆,却仍是传来频频噩耗,鞑靼人得了厄罗斯国女帝的支持,兵强马壮,竟势如破竹,一气破了北疆六州郡,那蛮族的十万兵马直逼河西路而来了。

    “李广元老矣!可恨父皇驳回了我奔赴边疆之请,不然哪里还容得下鞑子猖狂?”

    黄肃提及此事,军人的血性激愤起来,即刻满面寒霜。

    许景道:“不去也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怎可轻易涉险?”

    卫一却道:“此话虽不假,却也要分时候。若鞑子真打了过来,谁又是能逃得过的,咱们的大事可不就飞到爪哇国去了。真不成,王爷还真得再请上阵。”

    这回,却正叫卫一说中了。

    到了正月里,北方战事愈加紧张起来,偏又传来李广元伤寒病重之讯,一时满朝文武皆惊慌失色。昭德帝于朝堂之上镇定自若,宣布他将御驾亲征,并封忠顺亲王水肃为随军大都督,又点了几位青年武将,破格擢升他们为各路督军。

    顺王及几位年轻将军皆当即誓言此番出战,必身先士卒,不破鞑靼终不还。

    文臣言官却纷纷上奏阻拦,不欲昭德帝以身犯险,最终还是苏格知出面拦下众臣,昭德帝便将朝局全权托付给这位帝师老臣,于正月底披挂上阵,带着顺王及八万精兵强将往北疆开拔而去。

    ……

    腊月二十五,金陵老宅来人给两府送年礼,鸳鸯也接到了金彩两口子悉心准备的两大包衣裳、吃食并一封家信。

    让鸳鸯吃惊不已的是,这封信竟是薛蟠执笔写就的。

    原来金彩两口子回了金陵后,刚安置妥当,便收到了薛家家主薛虓的请帖,金彩慌得赶忙去了薛府拜见。

    薛虓见了金彩十分客气,只说接到了贾府老太君的信,信上直言金家于贾府有大恩,要自己分外看顾金家二夫妇。

    金彩虽不明大恩一说何来,却也感念不尽,当即往中京方向给贾母磕了几个头,又朝薛虓跪谢不已。

    薛虓因和金彩攀谈起来,才想起旧年里在城外道观山里的那段偶遇,一时兴起,便把儿子薛蟠也喊了出来。

    薛蟠此时也十岁了,最是淘气好动,他原本正在外间书房跟着先生念书,早就不耐烦极了,听说父亲叫他进来见客,哪有不乐意的?

    薛蟠觉得,只要不念书,旁的不管做什么都是乐事,所以他瞧着金彩自然就顺眼极了。

    虽然对金彩和父亲口中的那段偶遇已经不记得了,薛蟠却仍旧赖在那里,满口里说:“我瞧着金家叔叔便觉亲切。旧年里我还小,不晓事理,说不得要给您端杯酒赔个不是才能走呢。”

    金彩吓得连连推拒道:“蟠大爷说得哪里话?咱们奴才人家哪里敢叫大爷称呼什么叔叔,快别折煞我了。”

    薛虓见儿子客气懂事,也觉得欣慰,便真个叫人置下酒席,叫儿子也坐下一起吃酒陪客。

    又再三让了,金彩才敢斜坐在小半面圆凳上,和薛虓吃酒叙谈。

    薛蟠坐在下首,喜滋滋听父亲和金彩说起京城朴园斋要在金陵开分店事宜,他便插嘴道:“父亲,你成日里说要寻个机会教孩儿做生意,这不是现场的机会?若金家叔叔不嫌弃,便叫我跟着学学做生意如何?”

    薛虓斥道:“多嘴!你才多大,竟就大言不惭做生意了?”

    薛蟠撅嘴,低头不敢再说话。

    金彩忙道:“薛老爷不知,京城朴园斋的冷大掌柜今年也才十七呢。当年他起手做古董生意时,才不过十二三岁呢。如此说来,蟠大爷十来岁便有心想学着做生意,岂非比冷大掌柜更有出息?”

    薛蟠双眼晶亮,乐陶陶瞧着金彩,觉得这人着实慧眼识英雄。

    薛虓笑道:“金大哥谬赞了。我这个小子叫他母亲娇惯坏了,读书我看是再不成的,所以才叫他拜了陶朱公,来日也好有个营生,不至一事无成。哪里能同冷大掌柜这样的少年俊杰相比?”

    虽如此说,薛虓却也觉得金彩所言有理,也有心让薛蟠向冷子兴学习,便应允了薛蟠日常跟随着府里掌柜和金彩,观摩学习朴园斋分店开业一事。

    薛家产业极大,但多聚集在粮号、当铺、西洋货品等业,于古董一行却不曾涉猎。自京城中接待外国商团一差被夺之后,薛家生意便削减不少,借此机会,薛虓便也有意拓展古董行生意,遂也入股了朴园斋,大力扶持着金陵分店事宜。

    冷子兴获悉薛家之意后,也亲自从京城赶赴了金陵,给金彩送来了训练有素的二掌柜、大小伙计,又同薛虓相谈甚欢,最后竟一见如故,以兄弟相称起来。

    薛蟠也整日跟着金彩、冷子兴泡在朴园斋里跑前跑后,一时也同他们混得极熟。

    到了年节,薛蟠听闻金彩要寻人给京中儿女写信,便自告奋勇,提笔代写了那封叫鸳鸯目瞪口呆的家信。

    薛蟠在信中颇为自来熟,“文翔兄,鸳鸯姊”叫得亲热极了,又说金陵一日有他在,金彩夫妇俩便一日“吃喝不愁,银钱不缺,便是要欺负谁,也尽可大肆欺负去”。

    鸳鸯拿着那封信,哭笑不得,连道:“这薛蟠还真是个呆霸王。”

    翔哥儿拿过信瞧了,也笑得直打跌,大叫道:“呆霸王三字妙极!”

    鸳鸯还将那信拿给了贾母看,多谢她给薛家的一番嘱咐。

    贾母听鸳鸯念了那封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叫王夫人也来,给她也念了薛蟠的信。

    “这孩子,打小儿便是这样热心热肠。咱们这样人家的孩子,性子张扬霸道些,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终究不够规矩,倒叫老太太见笑了。”

    王夫人笑着说道。

    贾母道:“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偏你这样正经八百一说,倒不好笑了。”

    王夫人低头道:“母亲知道我的,惯不会玩笑。”

    贾母便笑说:“你有你的好处。往前凤丫头进了门儿,有她一个会玩笑的便尽够了。”

    ……

    鸳鸯有些日子不见比尔了,皆因冬日里伤寒流行,宫里大小贵人都知道毕赢太医手中有神药,便一有头疼脑热就遣人去请他来瞧,比尔和本森就整日忙得连教堂都顾不上回去了。

    待昭德帝要御驾亲征时,太后更是头一个便叫比尔先跟上,生恐皇上路上再病倒了。

    临出发前,比尔和本森才得了空,来同鸳鸯依依不舍地告别。

    鸳鸯担心极了,将一把刀亲手挂在了比尔脖上,嘱咐他们俩切勿涉险,一定要远离战场。

    本森问鸳鸯道:“你现在不是能化成流光吗?常飞去北边瞧我们不就好了?”

    鸳鸯一喜,随即又不确定道:“我没试过飞那么远,不知道能不能飞到呢。”

    比尔便让她唤来无韵问问,若可以,岂不省了相思之苦?

    鸳鸯便拿着黑眼睛将无韵召唤而来。

    “我是可以的,不过就是大量损耗灵力罢了。只是你才刚刚醒过来,还是不要轻易大规模消耗灵力才好。”

    小文灵建议道。

    比尔听了有些垂头丧气,鸳鸯便安慰他道:“我多吃些文白团,肯定可以的。”

    比尔却不愿她太过冒险,劝她不用尝试,说自己定会尽快返京。

    到了昭德帝大军启程那日,鸳鸯将比尔送到了城外,回来后又是担心又是思念,好些日子也没缓过劲儿来。

第176章 (3)一叶莲归萍遇怨妇 双府同喜凤掌荣华() 
说话便过完了年,一出二月,贾家东西二府便忙得比过年时还更热火朝天起来。

    先是四月初贾珍续弦,虽无大办,婚礼却也风风光光,合族亲友俱来吃酒热闹,就连贾母也都赏脸到东府连吃了三天的酒。

    贾珍续娶的夫人尤氏生得一副好样貌,只年纪已有二十一二岁。

    这尤氏因十五六时死了娘,守孝错过了婚期,哪想出了孝,先头定婚的那家公子又一病死了。

    尤氏的爹忙着续娶了一家拖着俩女儿的寡妇,倒耽搁了她这个大女儿的婚事,直拖到她二十一岁,这才寻到了贾珍。

    尤氏对贾珍自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满意,待嫁过来后,见上头确无婆婆辖制,有个公公却也跟没有一样,她便越发欢喜了。

    虽有贾蓉这个前窝儿留下的长子,尤氏却断不是那不容人的黑心烂肚肠的后娘,又可怜这孩子小小年纪没了娘,反加倍地对贾蓉怜惜溺爱起来。

    便是贾珍有时教训贾蓉,尤氏也敢护着,生恐贾蓉受半点委屈。

    一时两府上下都赞尤氏贤惠体贴,是个千好万好的佳媳良妇。

    待到了五月里,王熙凤带着十里红妆过了门儿,众人又都开始赞叹琏二奶奶的模样、行事,竟是比东府珍大奶奶还要气派、妥帖。

    尤其是贾母,最爱凤姐儿伶俐巧嘴儿,又识大体,知礼数,偏还能干泼辣,一点儿都不扭捏小家子气。

    邢、王二位夫人也各有各的打算,都对凤姐儿嘘寒问暖、宽宥有加。

    一家子上上下下,皆知王熙凤是要接掌家事的,又见贾母等人疼爱她,便都跟着趋奉起来。

    只有一人,冷眼瞧着这番光景,心中升起无数酸楚,却也只得都和泪吞下了。

    这人便是李纨。

    这日一早,李纨接到祭酒府来信,说她母亲已经到了津塘渡,下晌便会到京。

    李纨慌忙去向王夫人请出,要归家去迎候自己母亲。

    恰好凤姐儿正在王夫人处商议发放月银之事,听李纨如此说,她便先开口笑道:“多年未见的亲娘俩了,可不要好好亲热亲热呢?纵我这自小没娘的人听了,也一时心里替你急得发热呢。大嫂子,你自管去,家里都有我呢,你尽可放心。”

    李纨笑道:“知道妹妹是个能干的。只太太还未发话,我却不敢自专。”

    王熙凤闻言嘴角微微一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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