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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冷情少主玲珑妻-第96部分

小说: 冷情少主玲珑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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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唯儿听得伤心,走过去扶起她:“紫罗,你的忠心我了解了。你先跟他们回宫,等下次,跟皇上一块儿过来,好吗?”她无比肯定季连别诺会来,这一点不可置疑。

    紫罗抬起带泪的眸:“娘娘不会不要紫罗吧?”

    燕唯儿心下一酸,想及当年独自离开,遗弃阿努的事,不由得连忙摇头:“不会,紫罗回去,想清楚就好,不想留在宫中,就到我这儿来。如果紫罗想明白了,仍然愿意留在宫中,我也不会怪你。”

    紫罗忙点头,跟着十八骑士准备启程。

    临行前,燕唯儿对十八骑士的头领吴越交待道:“吴统领,进城之时,就说皇后娘娘染上风寒,不能吹风,直接将马车赶至宫前,不能让除皇上之外的任何人知道皇后没有回宫,你可记住了?”

    “皇后娘娘放心,卑职记下了。”吴越是通透之人,当然明白皇后没回宫的后果。

    季连别诺听说皇后已回宫,体染风寒,不能『露』面。刚下早朝,便心急火燎直奔皇后寝宫。

    他一路虽然兴奋,但总觉心头不安,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将跟在身后的叶公公甩得老远。

    不待喊“皇上驾到”,他就已经大步冲入宫内,边走边喊:“唯儿!唯儿!”听不到回音,又提高了嗓音:“体染风寒,这是歇下了么?”

    殿内,十分安静,只有十八骑士和紫罗跪着恭迎皇上。

    一个个面如死灰。

    季连别诺颤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皇后呢?歇下了?”他这便要进去探个究竟。

    吴越神『色』凝重:“请皇上赐罪。吴越等人办事不力,没能把皇后劝回来。”他说完,将额头搁于地面,只等皇上下旨拿人。

    季连别诺身子僵住,侧身道:“没能把皇后劝回来,是个什么意思?”他猛然吼道:“皇后没有回来?皇后没有回来,你们回来做什么?”

    一脚踢飞椅子,椅子瞬间粉碎。

    龙颜大怒,更多的惊恐。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火。

    吴越仍旧扑在地面:“皇后说,她不想回宫了,还说,请皇上保重龙体……”

    季连别诺气得全身发抖,一手揪起吴越:“皇后如今在哪儿?”

    吴越被季连别诺骤然发红的眼睛盯得颤栗:“商城怀远的一处宅子。”

    季连别诺放开吴越,声音狂『乱』而暗沉,喃喃道:“唯儿,你早就想好了!你早就想好了!”

    难怪离去的那个晚上,那么主动,那么娇媚,那么喋喋不休地一再交待要好好按时吃饭,不要让爹娘失望,要如何如何……原来早起了弃他而去的心思……

    他捂住胸口,只觉得痛如刀割。

    终于,她还是弃他而去了。

    他重重地摔在椅子上,像是心被剜去了一般,只剩下一具躯壳,在冰冷的宫殿里。

    这个皇宫,冰冷得让人发抖,让人恐惧。

    唯儿离他而去了!

    季连别诺这一刻,无比痛恨江山,痛恨战争,更痛恨风楚阳。

    要不是风楚阳当年掳走燕唯儿,何至于是如今这个结局?算来算去,唯儿都是因为没有子嗣才会决绝离去,否则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但,他忽然更痛恨自己,当年的一时隐忍,导致如此不堪的后果。如果不是他要保住月河以北,放任唯儿被掳,又怎么会如此伤怀?

    再追溯久远一点,应该是痛恨那场瘟疫……否则唯儿不会出去行医,不会感染上瘟疫,也不会去喝那些『药』……季连别诺一时头昏脑涨,痛彻心扉,只觉得这诺大的宫殿,没有一处可以待得下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谁的错() 
商城怀远,离都城浩京非常近,其繁华程度犹胜浩京而无不及。

    燕唯儿当初选在这里落址,便是看中大隐隐于市,人越多的地方,越是不容易让人找到。

    只是如今,她不想逃了。

    就在这儿,让季连别诺知道又何妨?这是一条永无止境的不归路,缘尽于此,没有办法。

    她冷着心肠,倒在冰冷的床上。如春花开尽繁华,再不复当年炽热的光景。

    一场山花烂漫的爱恋,于她而言,此生足矣。余生,足可抱着过往一点一滴的回忆生活下去。

    与季连别诺那样的男子相爱一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至少,在他们之间,至今都未染有污浊。

    所以他应该了解,她离去的决心与悲痛,还有千万个不得已。这不是矫情,也不是耍耍小『性』子,这是一场决别。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早,聂印上楼来叫燕唯儿吃饭。

    燕唯儿隔着门,答道:“小五,你进来把阿努带下去吃,不用管我,我不饿。”

    聂印推开房门,眉心皱出浅浅的印痕:“韦大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燕唯儿坐起来,看聂印点了烛火,房间亮起来,烛光摇曳。

    “韦大小姐,”聂印眸光清澈,坦率地看着她:“你不用那么急的,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草『药』在试,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有把握……”

    “小五,不用安慰我了。”燕唯儿低下头,掩盖着眼中的哀伤:“有的事,是注定的。”

    聂印心头一窒,不禁脸『色』变得惨白,掉头便走。

    燕唯儿立时发觉不对,呼道:“小五,小五,你去哪儿?”

    聂印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只是直直向楼下奔去。“砰”地一声踢开一间房门,二话不说,先是一拳挥了过去。

    燕唯儿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在他身后急追:“小五,停手,小五!”

    聂印黑着一张脸,眸光深黯,一拳一拳挥在房中人的脸上身上。

    被打的人从头至尾没哼过一声,任他的拳头如雨点落下。

    燕唯儿脆声道:“住手!”声音清冷而威严。

    她站在房间外面,只看得见聂印的后背,宽阔而坚实。

    岁月,消逝得这么快。

    像个孩子的小五已经长成一个高大的男人,顶天立地,他往那儿一站,她竟然看不到里面任何东西。

    他曾经说,长大了,便要替她挡去风风雨雨,原来,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燕唯儿心中一软,柔声道:“小五,过来。”她仍然如多年前那般唤他,像对一个孩子的口气。

    聂印果然停了手,却久久未扭过身来。

    屋里,如空气凝结一般。

    燕唯儿伸出手,去拉聂印的衣衫:“小五,陪我吃饭去。”她仍然好脾气地哄着他。

    聂印这才不声不响地转过身来。

    夜『色』笼罩下来,但白的雪反着光,燕唯儿仍然将聂印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他满脸泪痕,却未出声。

    他身材很高大,差不多有季连别诺那么高了。燕唯儿只得踮起脚跟,去抚他的脸,擦去他的泪痕,柔声道:“傻孩子,哭什么呢?你打他,又有什么用?”

    聂印仍旧未出声,眼泪却大滴大滴向下落,蓦地跪地,抱着燕唯儿的腿,号啕大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他猛地将头往地上撞去,一下一下又一下。

    燕唯儿蹲下身子,用手死死抱着他的头,脸上流着泪:“小五,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她也哭泣着,软软地跪在地上,头就那么靠在聂印宽阔的胸膛:“小五,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一个暗哑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时隔四年,他们就在这样的境遇里相见了。

    他以为,此生此世,都不可再得见她的芳颜。她以为,永生永世都不用再见到这个令她失去孩子的男人。

    他多么伤痛,以这样卑微的身份和惭愧的心情,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多么伤痛,这勾起了她全部全部的回忆,一点一滴,那些白『色』黑『色』的悼念。那些年,她对他指手划脚,占尽上风,赢了天下,却输了她一生。

    她的一生,就是这么被毁掉的啊。

    这个男人,亲手毁掉了她的幸福。如今,天下没有任何地方,容得下她。

    他蹒跚着走出来,定定地看着她。

    他多么爱她,爱到对江山都再没有半分兴趣,否则,如何是今天这样的田地?

    可是她多么恨他!

    恨之入骨!

    她也定定地看着他,那一瞬,又似乎不恨了。

    她原是这么豁达的女子,如何去恨一个人?再恨,又能挽回些什么?

    她看着他,清瘦的脸,憔悴了许多,不是那样华贵的身份,倒是比曾经顺眼多了。

    “对不起。”他并不知道聂印为什么救了他多日,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打他。

    但一定跟她有关。

    聂印毫无预兆地起身,回转,又是一拳挥去,打在风楚阳脸上。

    风楚阳纹丝未动,任他挥洒。

    燕唯儿伸出手,牵着小五:“走,陪我吃饭去。”走了几步,扭脸淡然道:“风楚阳,你进去吧,养伤要紧。”

    她说完,带着小五和弓着背敌意极大的阿努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皇后娘娘体染恶疾,皇上得守在后宫。

    皇上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踏进皇后寝宫一步,违者立斩!

    朝堂之事,暂由季连修带领几位大臣共议,决议需过半大臣通过方可执行。

    皇后寝宫里。

    季连别诺森寒着脸:“皇后在外的消息,不得泄『露』半句,如若违者,诛连九族。”

    众人无敢不从。

    季连别诺道:“立刻出发,连夜赶往商城怀远。”他身着与十八骑士一样的服饰,预备悄然出宫。

    紫罗慌了,连忙跪下道:“求皇上带紫罗一道前去。紫罗想去服侍皇后娘娘。”

    季连别诺声音平静:“留在宫里等皇后娘娘。”

    紫罗急声道:“皇后娘娘说,她怎么都不会回来了。”眼神对上季连别诺冰寒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开口。

    冬夜冰寒,风雪肆虐。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吴越带队向城门走去。

    他亮出腰牌,向守城的将士要求深夜出城,说皇上有急事待办。

    守卫不疑有他,忙开启城门。

    一行人尽数出城,却听得守卫在后面喊:“吴统领,等等。”

    吴越扭脸,看向守卫:“还有什么事?”

    “吴统领,你们十八骑士,怎么有十九个人出城?”

    吴越拍拍他的肩,赞赏道:“很负责,不错。里面有一个是御医,皇后娘娘体染恶疾,我们正是要外出寻求一味罕见『药』材,此事不宜张扬,否则,皇上追究下来,小命不保。”

    说话间,除吴越之外的一行人,已行得老远。

    守卫忙点头称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不会有诈。

    风雪兼程,直奔商城怀远。

    清晨的第一道光线,『射』进燕唯儿的窗口,她便带着阿努走到了院子里。确切地说,那不是光线,而是银白的雪混着微暗的晨光。

    她穿戴整齐,月白的锦袄,大红的披风,站在雪地中。

    门庭大开,仿似在等谁的到来。

    风未停,雪未歇。

    这样的晨光中,等着一个人,不是与他重逢,而是永久的道别。

    依旧昏暗。

    她不需要看清他的眉眼,他的眉眼,早已烙印在心头。

    她的手冻僵了,脸也冻红了。

    雪夜驰骋,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会来的。

    她就这么等他到来。

    彻底决别。

    阿努猛地窜了出去,口中发出呜呜地欢快声。不一会儿,它又蹦了回来,摇着尾巴围着燕唯儿转圈。

    燕唯儿抬起头,俏立在风雪中。

    门庭处,季连别诺的身影,挺拔傲岸,停在那里,望着对面的红衣女子。

    走的时候,她就是这身装扮,离别得那么伤悲,原是作了不再相守的准备。

    他走近她,一字一字:“你狠得下心?”

    燕唯儿没有退开,坦然迎上他的眼神:“别诺,我们放彼此一条生路。”

    放彼此一条生路,这句话,不是第一次说了。

    她在心里早已练了几百几千次这句话,方能让这句话出口的时候,能保持最美的姿态。

    宁静,安详,一种决绝的离别。

    彻底放手。

    季连别诺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唯儿,我自问曾经很多事对不起你,但我已经在尽力补救。你不能生孩子,那我们就不要孩子了。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慢慢温柔下来,手却加重了力量,仿佛一松手,就只剩下空气。

    “你可以没有关系,季连家不能没有关系,你手下的大臣不能没有关系,天下的百姓,不能没有关系。”燕唯儿软弱地回答:“别诺,你已经身不由已,别再挣扎。”

    这是一个死结,转来转去,都在原地。

    已经无话可说,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

    季连别诺也不愿站在这种风雪中跟她再讲大道理,只哑声道:“跟我回去,唯儿。”他一用力,就将她扯进了怀里。

    燕唯儿没有挣扎,任他抱紧,只轻轻低语:“我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进宫里一步。和你,别诺,也不会再有交集。”

    季连别诺没说话,只紧紧拥抱着她,站在风雪中,迎接洒在他们身上的第一缕晨光。

第一百五十七章、好和好散() 
第一缕晨光洒在拥抱的男女身上,那么柔和。

    一个如挺立的松柏,一个如盛放的红梅。

    季连别诺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如水:“唯儿,我们一起面对困难,好吗?”

    他伸向怀里,『摸』出那块还带着他体温的玉佩,为她轻轻系上,语气亲昵:“你看你,走得匆忙,都不记得带了。”

    他本身,也慢慢变得一如羊脂白玉一样温润干净。

    燕唯儿的手握得紧紧的,只怕一松了这口气,就再也支撑不住。

    哪里是不记得啊?

    临走的那晚,他睡熟了,她便一次次抚『摸』着这块玉佩。这几乎算是他们的订情物,上面有季连别诺的名字,有他的味道,还有他们共同经历的点滴,如何是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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