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虎"传奇 作者:陈晓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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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明不明又大明
大明，使人想到清流纯净的一汪清水和一个光灿灿的艳阳天。然而，大明一度像晓南一样，黑云压城城欲摧，甚至比晓南还要黯淡几分。这里就像一个大沼泽地失去了光亮，它需要阳光再次照亮。
命运又一次选择了王立军。
王立军被派到大明，可以说是一个危险信号在等着他，他就那么从容地去了，又是一个义无反顾。
1。外号“螃蟹窝”（缺）
2。快刀斩乱麻
大明镇过去的外号叫“螃蟹窝”，不知是这里过去盛产螃蟹还是形容土匪流氓横行霸道！它使人联想到污泥浊水，杂草丛生……
一位70多岁老人谈到大明过去的治安情况不好时这样说：“大明的人员太复杂了，沈阳、长春的坏人都往这里凑。过去，我的一个亲戚，两口子为了上班都把存折、债券、现金随时带在身上，因为撬门砸锁是常事。有一年过春节，我们住的院子里夜间被撬39个煤棚，年货被偷得一干二净。再看市场，小偷是“明偷”，你敢作声，就要了你的命……”
一次，河北吴桥马戏团来大明演出，只因没有“拜码头”，与其“烧香”进贡，演出当晚便遭到恶霸们的洗劫，演员被砍伤，马被打跑。
有这样一则传闻：群众把小偷扭送到派出所，派出所马上又把小偷放出来，小偷得意洋洋撵上抓他的人一拍肩膀说：“哥们儿，你服不服？派出所是咱的人，你前脚走我后脚出，别想不通……”
大明镇栽了十多年的树，这边栽那边被人砍掉或挪走，只剩下那些孤零零的树窝和树桩让人看了心寒……
王立军快刀斩乱麻，他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大家打扫卫生。他有些不客气地说：“人凭衣裳马靠鞍，看看派出所现在这个样子，哪像个执法机关？这分明就是一个狗窝……”不是吗？办公桌上的灰尘好像几年没打扫过了，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也没人倒，痰盂里的脏东西令人作呕，屋角上布满了蜘蛛网，窗玻璃已照不见人影了。院子里，垃圾成山，厕所里臭气熏天，你都没法下脚……
当派出所的警察们挥锹抡帚时，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一帮邪恶势力在暗自庆幸：王立军来了又怎么的？不过如此而已。让他打扫卫生吧！他能把内部的事情整清楚了就够他喝一壶……
直干到晚上9点多钟，一些警察以为该回家了，拍屁股就想走，哪知王立军又是一个决定：“谁都不能走，开会！”
“从今天起，我要挥泪斩马谡，一切不良的现象都要纠正过来。党员向我看齐，群众向党员看齐。我做不到的我辞职，有一些人我要宣布他们停职反省，以观后效。”
接着，王立军念了一些人的名单。这一些人竟是大小都挂着职务的人。这一杀手锏真厉害，他们全给镇蒙了。
他们哪里知道，王立军早在晓南时，就向上级党组织要了这个特权，一些不合格的警察要撤换，而且他拟定好了名单。
剩下的人继续开会。
“我现在给大家一个任务，把你们所掌握的罪犯的名单一个不漏地给我写出来。我在这里重申一点，谁要是知情不报，一旦查出来，严惩不贷。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今后所缺的干部就在你们当中挑选……”
空气似乎凝固了，所有的人都神情庄重。
就像一场特殊的考试，每一个人都埋头认真在纸上写，笔尖沙沙沙地响，个个都交了合格的答卷。
名单汇拢后，王立军又是一道命令：今晚谁都不准回家，也不准给外界打一个电话，就在所里睡觉，等待行动通知。
第二天凌晨4点，一场闪电般的大搜捕开始了。只听得马达轰鸣，警笛尖啸，声音划破了黎明的夜空，搅醒了城镇人的梦。一个个搜捕小组就像一支支利箭射了出去。
八天七宿，抓了300多人。
这次紧急行动考验了每一个执行任务的人。原来那种涣散懒惰的情况没有了，拖拖拉拉的现象绝迹了。所有的人都像旋风般的迅猛，雷霆般的炸响。他们顾不上吃，顾不得睡。战斗结束那天，一些人东倒西歪，有的人倒在墙边就睡着了……
这次紧急行动无疑是大快人心，大得人心。老百姓就像过节一样好不开心。当他们看到将一个个犯人押上警车时，一批群众走上街头，燃放鞭炮以示庆贺。有的人打电话、写信到派出所慰问，一位老太太把女儿准备“坐月子”的鸡蛋送到派出所。医院领导得知警察累病了，为派出所送来了最好的药品。还有的人在派出所附近的墙上贴出：“大明派出所依法治理社会治安得民心、顺民意，人民群众做你们的坚强后盾！”的大标语……
这次大搜捕不啻是颗重磅炸弹，不仅震动了周围几个县市，连省城也给惊动了。报纸、电台的记者蜂拥而至，王立军东躲西藏，也招架不住记者的“轰炸”……
的确，派出所的很多人都累病了，医院不得不派一个医疗组进驻派出所。
王立军在这次行动中简直在玩命，他一个彪形大汉也垮了，幸亏抢救及时，否则，他可真的就此“悲壮”了。
一个人口仅6万多人的小镇，一次就抓了300多人犯，会不会弄错啊？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这些人是一些抢劫、盗窃、流氓等犯罪团伙的成员，其中包括“影霸”、“市霸”等不法分子，他们该拘留的拘留、该劳教的劳教、该判刑的判刑，一个个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有人惊呼：如此大规模的果敢行为，除了王立军，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王立军整顿内部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
过去，大明派出所没有食堂，离家远的人只好顿顿下饭馆，这免不了有时白吃白喝，碰到熟人还得来它二两，飘飘欲仙。老百姓看到警察“革命小酒天天醉”，谁还有什么好印象呢？
王立军到任后就着手在所里建起了小食堂，规矩和晓南一样，轮流做饭。他挨家挨户走访饭店，还清了警察欠下的8000多元吃喝费。然后，又把晓南制定的“七不准”和“六不准”照本宣科，使大明警察的形象也竖起来了。
3。老中医的“怪招”（缺）
4。答卷是漂亮的
王立军到大明上任伊始，就表示要交一份答卷，一年多过去了，这份答卷该由历史评说了。
铁岭市一位老人大主任这么说过：“公安工作好光领导说不行，要让群众说好才行。”
71岁的退休老镇长说：“有人说王立军狠，我跟他辩论，咱大明镇一个钟点能走三圈，却养了几百个小偷，老百姓没法活。几任派出所没治了。现在，王立军刚来，就‘路不拾遗’，不狠，能这样吗？打从王所长来，这镇上的风气也变好了。从1962年起，我年年带人栽树，前脚栽，后脚拔，大明镇一棵树也没留住，就去年，这树才算栽住了。”
提起王立军，老百姓的话说不完，女工说：“王立军来了，咱敢去俱乐部看电影了。卖小鸡的农民说：“没人敢抢咱的鸡了……”
是啊，仅仅一年多，黑云压城的大明又光复明亮。
一年前被赶走的河北吴桥马戏团，到开原演出时不敢走大明，想绕道走法库。听说大明治安好了还不敢相信，偷偷派人去实地考查才知果然如此。他们感叹大明变化如此之快，莫非有什么神灵降临此地才镇住了邪恶？他们一路上敲锣打鼓，大张声势地开进了大明，在大明连演七场，场场爆满，而且秩序井然，没有受到一丝干扰。演员们为此感动了，临别时，团长派人带上钱到派出所非要表示一点意思，这当然被王立军拒绝了。他们不忍就这样离去，于是全体演员化好妆，又着戏装来到派出所门前吹奏起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和《少年壮志不言愁》……
在一份材料上，这样记载着王立军在大明的功绩：“王立军在任八个月的时间里，侦破刑事案件300起，查处治安案件306起，打击各类人犯 1200余人，使当地刑事案件下降80％，治安案件下降95％，治安秩序明显好转。与此同时，派出所的队伍建设、装备建设和基础工作也进入了一流行列。”
看到这个数字，谁不佩服王立军的回天之力呢？
1992年春节，王立军把派出所的其他人全都赶回了家，自己坚守岗位值班。那是大明镇迎来的多年未曾有过的最让人感到安全的除夕之夜。家家张灯结彩，礼花璀璨夺目。一束束“钻天猴”的鞭炮声就像和平的天使在歌唱。这是老百姓内心欢快的倾吐，也是人们不再发愁的诉说，更是对小城保护神的赞颂……
啊，这时不知从哪里飘来了这样一支歌：“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王立军站在派出所的楼上动也不动，他是沉浸在这歌声中呢？还是看着万家灯火一片祥和而自我欣慰？
这时，小巷深处走来一位蹒跚的老者，他叫白俊奎。他手上捧着什么，吃力地一步一趋迈上了派出所的楼梯。王立军一眼就认出了他，迎了上去。
原来，老人为他送来了一副对联：
日夜辛勤不辞劳苦为民除害，
拯救善良赤胆忠心万众欢腾。
横批是：执法如山
老人把对联展开给王立军看后，又执意要把它贴在派出所的门上。临别时动情地说：“你是咱大明的头等功臣，咱们记住你呢！你什么都不要，我就送这副对联吧，表表心意，你要多保重，我走了。”
望着老人远去的佝偻着的背影，王立军从心底里感叹道：我们的人民好啊！你付出了多少，生活就给你回报多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种无收。
想刻意追求的东西不一定得到，而顺其自然的东西又来了。王立军自自然地做了一些事情，而荣誉又自自然地落在了他头上。
王立军在大明任派出所所长期间，被评为“全国十大杰出民警”。
1992年1月10日，公安部在人民大会堂召开表彰大会，向“中国十大杰出民警”颁奖。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书记乔石会见了王立军在内的十大杰出民警。
1992年2月16日，王立军被任命为铁法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队长。
好事成双。王立军连连走运。王立军被选送到公安大学管理系局长班深造。按理说，大明人应该为他高兴和祝福，然而大明人得到这个消息后却心情沉重，他们不舍得王立军离去啊！
王立军还是要走了。
1992年8月29日一大早，大明人便举着小旗扯着标语走上街头，还来了一支秧歌队。不到7点，王立军从调兵山赶来向大明镇的父老乡亲告别。
王立军置身在这人流的浪潮中，就像一条小船漂来漂去，他哭了。他的两只手就像一双桨，不停地划呀划，卷起的是他为人签名的笔端流出的感情的浪花……
这次欢送场面辽宁电视台还录了像在全省播放，片名叫《警民泪》。
第九章 撒向人间都是爱
王立军有一个外号叫“王彪子”，这是当地“梗梗”们（地痞一类人）给他取的。被“梗梗”们叫做“王彪子”，有既恨又怕的意思。有一位小青年曾这样说：“我过去不是安分良民，是这里的‘梗梗’，欺行霸市，什么坏事都干。后来王所长帮我重新做人，使我成了一个好矿工。如果没有他的教育，我现在说不定在哪个监狱里蹲着呢。”
最后“梗梗”们还是服了他，说明王立军的“彪”是有威慑力的。
王立军常说：“创造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离不开警察的情感，通过警察的行为去衡量好与坏、美与丑、善与恶。”
1。润物细无声
在大明，王立军有一个当了“二爸”的故事。
一个叫李涛的小男孩离家出走，他说不清楚从哪来到哪里去。为了给他找到家，派出所把他收留了。
王立军一边为他联系上学，一边在报纸、电视台登寻人启事，晚间又和他住在一起。渐渐地这孩子和王立军有了感情，他不叫他王所长，也不叫他王叔叔，偏偏别出心裁地叫王立军为“二爸”，王立军也就接受了这个称谓，并还真地心疼起他来。
李涛放学回来就到处找“二爸”，他就像王立军的“跟屁虫”，走到哪跟到哪，一声声的“二爸”叫得别人好不羡慕。可是有一段时间，李涛开始张口向王立军要钱，起初王立军不太在意，随手就掏给他一元两元的。后来，王立军作为“家长”到学校开会，老师反映：李涛时有逃学现象，一调查他和一些学生去玩电子游戏机了。
这太不像话了！王立军这个当爸的一下子较真了。他把李涛训了一顿，又卡死了他的“财源”，并规定他不准乱跑，一旦发现他还有逃学现象就加倍处罚。
从李涛的逃学联系到游戏机的副作用，王立军召集全镇的游艺厅、录像厅和台球室的老板开会，规定这些场所从星期一至星期六，不准学生进入，谁违反这个规定就一律查封。
一天， 王立军信步走进一家游艺厅，问道：“生意怎么样？”
正忙活的老头儿没有正眼看来人是谁，他张口就答：“别提了，王立军这兔崽子把我们的买卖砸了。”
老头的儿子一看来人是王立军，顿时脸色骤变：“你找死啊！你也不看看他是谁？”
王立军并不在乎，他反而批评了那个当儿子的：“你怎么这样对你父亲说话？他骂我一句又怎么了？当然话又说回来，做买卖不能赚昧心钱，把学生给耽误了，我不会饶你们。”
王立军走了，父子俩一时目瞪口呆。
不久，李涛的父亲闻讯来到了派出所，他一见王立军就一个劲地叫“大恩人”，并感激涕零地说要酬谢王立军。
王立军有些生气地说：“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一个大活人给丢了也不知道，不管孩子有什么错，也是你们大人们的不对，生了他就应该对孩子负责到底。别什么感谢不感谢了，把孩子领回去吧。”
没想到李涛却不肯走了，他躲在王立军的身后口口声声地说：“二爸，二爸，我不走，不走，我要跟着你……”
王立军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不得不让李涛走：“听话，跟你爸爸回家，今后不要乱跑了。”
“二爸，我不走！”孩子尖叫着撒起泼来。
“先跟你爸爸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