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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神之弃地-第41部分

小说: 神之弃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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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董小鱼鬓脚颤巍巍的珠花。姐妹俩有教养地鞠躬,并且自我介绍:一个叫千惠,一个叫雪子。
一对日本商人的女儿。
她们坐在寺庙前的大树边,美滋滋地聊起来小津安二郎导演的电影,哪一个最好?
她们都喜欢那一部……叫做《美人的哀愁》……
悠闲的午后,女孩子们没有城府的无忧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念书时代,青春美好。三个没心眼的傻姑娘,居然没人注意路人的侧目眼光。那两个客居异乡无聊发慌的女孩子甚至与董小鱼约定,要到府上拜访。董小鱼快乐的答应了,她那时还胸无城府。
也难怪,都是在国外经济的商人家女孩儿,说不完的知心话题。与目不识丁的姑嫂婆母比起来,董小鱼和这对日本姐妹花相处分明开心许多,单纯的快乐。
她们都不太懂得中日战争,国仇家恨。
董小鱼的婆母是本能地不待见这对洋婆子的,可又不敢得罪,所以整日阴沉着脸。
说到这里,董小鱼咬住了嘴唇,不再出声。
后来的事情,董小鱼不说,陈定睿也可猜测出个大概。后来战火烧过了长江,日本人占领香港。南雄左近也不能独善其身,后方抗日从来比真杀实砍地前线喊得凶猛。估计又有反日浪潮汹涌澎湃。保守乡间,急切里上哪儿去找大汉奸汪精卫?
这三个小姑娘的手帕交情只怕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问她:“你的丈夫呢?他难道不会保护你?”陈定睿觉得这样温柔娴淑的小妻子总会被男人珍惜一下,何况她除了不长眼,也没什么大错。
董小鱼稳稳地叹一口气,眉目平静:“他对着我流泪,说他有宏图大志,要治国安邦。民怨沸腾,为了前程升迁,他不得不休了我。”她垂下头,玩自己的衣服角,声音很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给我休书的时候,他还说他是喜欢我的。”
陈定睿长长地喘了口气,张张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苦笑出来:“所以你就回了娘家?”
董小鱼点点头,又摇摇头:“起初是回香港找我爹。住了一个月,我爹给我白眼,他新娶的二娘更容不得我,我就被打发回四川陪我娘看老宅子了。”
陈定睿点了点头。
谁知道董小鱼红透了一张脸,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31、荣观燕处 。。。 
 
 
继续说:“我……我娘……把你留下实在不安好心。她就不信我得在家一辈子孤老,安心给我找个上门女婿过日子。可是……可是我名声不好……谁人肯要?我娘前些日子找了算命的问姻缘给我打了个天降檀郎的卦出来。然后……”她臊地满脸通红,怯生生地看了陈定睿一眼,旋即又撂下了眼皮:“然后你就从天上掉下来了……我娘……我娘不肯让你走的……你得自己想想法子……”
她哽咽着,分明有豆大泪珠滚滚而下,烛火摇摇,晶莹剔透。
陈定睿一呆,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替她温柔的揩拭泪迹。
顾不上堂堂中航机航长受过蒋公褒奖的天之骄子就要让人绑了去做上门姑爷,陈定睿心里想的居然是:她怎么这样好看。果然灯下不观美……






32

32、洞房惊变 。。。 
 
 
屋子里略微闷热,董小鱼支开了全部的窗棂。
有夜风徐徐吹入,带来院子里的草木花香。
一弯即将圆满的明月挂在天际,晶莹月光洒满大地。
端的是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两个人再没有什么话说,默默对坐,各有一番心思。
良久,陈定睿下定决心似地抓住了董小鱼的手,仿佛要说什么山盟海誓。
说时迟那时快,只在这么个当口儿,他们就听窗根一声怪叫:“好你个采花贼!”
这一声大吼好似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吓得陈定睿和董小鱼触电般各自分离。
只见那董老太太健步如飞地踹了大门进来,身后神兵天降一般亮起来灯笼火把无数,照如白昼一般;许多老妈子仆人把整个跨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要是说三国演义,陈定睿就该高喊一声:“有埋伏!”
还没等陈定睿醒过味儿来,董老太太已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襟,撞头大哭起来:“我道你是个好人,为积阴德。从一把天火里把你救了家来,延医请药,一日三餐,好好待承着。谁知道你狼心狗肺,腿子还没好就勾搭我家姑娘!谁知道青天白日的你好大狗胆……”
陈定睿飞行员地职业病,万般尴尬里他还不忘抬头看看天色:分明夜色沉沉!
董老太太也觉得不对,连忙改口哭道:“谁知道月黑风高你就现了原形!”顺手一把鼻涕抹上了陈定睿的前襟。背后几个老妈子捂住嘴,憋不住的要笑场儿。
陈定睿目瞪口呆,不过还算从容淡定。
董小鱼又羞又气,红透涨脸,要不是身边人拉得紧,她就要撞墙寻死。就这么着,她还是大哭起来。
尖叫哭闹,不过五分钟的功夫。
陈定睿这屋里就热闹的如沸汤加火一样。
董老太太揪住陈定睿的衣服嚎啕大哭加上不依不饶:“你说!事到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陈定睿眨眨眼,试探着问:“大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事已至此,我想娶了你女儿为妻,你看行么?”
撒泼打滚的董老太太其势未尽,惯性地打腰里抻出来早预备好的白绸子就要往房上挂,她凄惨哭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你还想娶……呃……”两边儿的老妈子听出来不对,一时僵住,都忘记扑上去拉。
这戏可就乱了。
如是,董老太太顺顺当当地站在凳子上,一脑袋伸进了上吊绳才想起来不对。老太太扭身下了板凳,简直不敢相信地揪住陈定睿逼问,气势如狼似虎:“娶我闺女?你小子当真?”
一室诡秘地静谧,就连羞地要撞死的董小鱼也停了哭声。
所有人都盯住陈定睿,寻思他是不是摔坏了脑袋得了失心疯?
陈定睿有点脸红,但他牢牢地看着董小鱼的眼睛,他 
 32、洞房惊变 。。。 
 
 
那样郑重地问她:“我想娶你,行不行?”
果然天降檀郎,董小鱼一时呆住。
关键时刻还是多吃了几十年咸盐的董老太太一锤定音:“成交!”她朝外面挥挥手:“散了吧……”
老太太脸上泪痕未干,任谁都看得出来她闹得颇有些意犹未尽。好比关公温酒斩了华雄,虽然干净利索快,究竟戏台上演起来不若三英战吕布热闹好看,演员也有诸多的不得施展,让人终究怏怏。
院子里一众仆人老妈子忙不迭地给老太太、大小姐跟新姑老爷道喜。
董小鱼觉得十分尴尬。
大伙儿知趣儿,你扯我我拽你,各自散去了。毕竟埋伏了大半宿,无论看什么好戏,人都乏了。
陈定睿就这样定下了他的终身大事,他有点困惑地回头问准丈母娘:“妈……那个……还有什么事?”
老太太笑地满脸开花,几乎谄媚:“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儿你早点儿歇着。”回头又嗔怪:“来人啊!都死绝了吗?没眼色的东西们,还不赶紧给你们姑爷换件儿干净褂子,瞧瞧这前襟脏的!缺德夭寿的我怎么雇了你们这帮死懒货!”
恨得老妈子心里那个骂街啊。
董小鱼都傻了,一张小嘴合不上只差里面能塞个茄子。
董老太太这会儿是死看不上她那念了一肚子没用书的闺女,顺手托上董小鱼的下巴,拽着她扭头就走:“天不早了,睡觉睡觉。明天还有得忙!”出门不忘回头叮咛,慈母的嘴脸:“我的儿你早点儿歇着。”
陈定睿从善如流:“劳娘惦记。”
于是功德圆满,董老太太欢天喜地的鞠躬下场儿。
这帮人如洪水一般来的急去的也快。不过四川人心眼儿多,临走有人关门闭户,牢牢地从外面锁了门窗,关臭贼一样把新姑老爷锁在屋里。
陈定睿呆呆看着一室空旷,忽然觉得世事无常。
出生入死的人都心宽,他莞尔一笑埋头睡下,居然一夜无梦。
日后说起这一段,只恨得当时五内俱焚的章素节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陈定睿食肉寝皮。

次日天明,熟睡中的陈定睿被劈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
他迷迷瞪瞪地想,不年不节的放炮,不知道是谁家娶亲?
仔细一听,就是他房门口放鞭。
纵然还没给他开大门,陈定睿也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道,倒也是喜气洋洋。然后就是鼓乐喧天的吹吹打打,敢情他丈母娘一宿不曾合眼,只怕夜长梦多:陈定睿反悔变卦。
今天一早就要强扭着闺女把亲事办了。
事出仓促,所以婚仪从简。
可怜新娘子不过略微梳头洗脸,穿上件水红小袄,脑袋上蒙了块红布,不由分说就让她亲妈从屋子里给推了出来。新姑爷虽然还行动不便不能下床,可是老太太向 
 32、洞房惊变 。。。 
 
 
来行事稳妥,关键时刻她也断然不敢开门落锁把他放虎归山。
外面司仪鬼催地一般急急赞礼,放声大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董小鱼让两个胖大媳妇强扭着跟只公鸡拜了花堂。
外面如斯热闹,只把陈定睿好奇地躺在床上抓耳挠腮,想往外看,奈何锁着窗户。
直到外面喊出来:“夫妻对拜!”躺在床上的新郎官更是万分地纳罕:你说没我这事儿他们是怎么办的?当真千古之谜。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姑娘他们半宿之间又许给了别人?
陈定睿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忽听门上铁锁“嘎吱”作响。然后是“呼喇”一声大门洞开。这动静太过惊悚,陈定睿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平素别在腰上的手枪,可哪里有?凭空把人吓出一身冷汗。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见几个穿红戴花的老娘们儿不由分说扭了一个罩着盖头的窈窕女子闯将进来。
膀大腰圆的喜婆子把新娘子往床上一推,扭头就跑。
来回不过半分钟的功夫,陈定睿只听得外面又传来稀里哗啦的锁门声。
冷眼旁观,陈定睿也不佩服别的:这几个喜娘媳妇别看身材魁梧,难得在手脚灵便。这几下开门,扔人,落锁。行云流水,干净利索。端地是急如火,快如风。
惊急风一般为恐迟则生变,倒好似她家新姑老爷是好不容易逮住的飞贼。
不等新人回过神来,就听见有人隔着窗户喊话:“姑娘姑老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董老太太站在院里心满意足,大喊一声:“开席!”杯盘齐动,院子里只剩下一片咀嚼之声。前来道喜的大概也都觉得这亲事不保险,拿定了多吃一口赚一口的主意。居然连个说话聊天的都没有,就看见不停有人站起来添饭。
剩下的……便没新人什么事儿了……
陈定睿晕乎乎地问他的新媳妇儿:“小鱼,你说咱这亲事就算办完了?”
蒙着盖头的董小鱼更加地不明所以:“这个……好像是吧……”
陈定睿愣足半晌,一拍大腿,真心赞叹:“倘若全国将军都如我丈母娘这般当机立断,士兵都跟那几个大嫂一样训练有素,手脚麻利。咱们何愁抗战大业不成啊?可见肉食者鄙,不足与谋。”
新娘子蒙着盖头,摸索着坐到了床边儿,惊魂未定,如坠云雾。
她终究是小女子的心绪,自己瞎琢磨着:这都挨得上吗?我怎么觉得这么乱呢……

事后看来,董小鱼还是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她这婚结得能拿出去说书讲古。
那更乱的,还在后头呢……

大热的天,门窗一概锁的严严实实,屋子黑黢黢的。陈定睿腿不方便,所以并没有给新媳妇掀盖头。新婚小两口在床上对坐着,讷讷两无言,倒各自想着一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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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
红鲜鲜的盖头胡乱散在眼前,董小鱼总觉得这亲事成的不真。这喜气洋洋的正红颜色太过耀眼,晃得她头晕。闭上眼睛,总觉得时空错乱。她戴过一样的大红盖头,上面满是镶了珠子的赤焰流苏,比今日还要绚烂百倍。稚嫩少女隔着盖头看外面,一天一地只是明暗红光的分别。羞答答、怯生生按新娘子的规矩低着脑袋,她只能看见垂到耳边的凤冠穗子,朱红的蟒裙和大红凤鞋。
也有喜娘搀着,也放了那样多的鞭炮,也有先生高声礼赞。
也曾三媒六证,也曾过了婚书龙凤贴。
如此门当户对、都道佳偶天成。
迈过那高高的门槛,婆家长辈族长捻须颔首:“佳儿佳妇。”
漫天丹红色泽里,她看到了她的良人文弱秀气的男子,朝她腼腆微笑。
如是诗礼人家,谁能这说不是她小女子的一生一世呢?
转眼就是暮春时节,那男子昨夜还分明搂住她哭泣:“卿卿,不是我心狠。实是你太糊涂,结交敌国。这是爹娘下的决断,你需知道,我是舍不得你的……卿卿,你便做我的刘兰芝吧……”朦胧泪眼,十足难舍。
董小鱼蹙着眉头,想:原来休书是白纸黑字的。
次日天明,她穿素净布衣,迈缓步走出了那深宅大院。娘家还算厚道,派了青布篷子的小驴车来接她,断然没有来时八抬大轿的热闹风光。即便放下车帘子,她也能听到身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垂下头,握一握手腕上的滴翠镯子,想一段不着边的心事儿:不知道回家成婚的雪子和千惠现在如何了?她们的夫婿入伍之后开拔到哪里,可能带着她们一起?历来要好夫妻,都是不离不弃。
要好夫妻,要好夫妻……
想起来那人,她总是有一份心中不服。
驴车终于启动,董小鱼猛然掀了帘子往外看。
看那不沾尘土的青石台阶,看那不易跨越的乌木门槛,看那对守门的石狮子宝相威严。
看……
看门口空空如也,他终究不敢来送她最后一程。
董小鱼只记得:那时大风刮过,落了一树桃花。
那桃花开得其实正艳,晚霞飞火一样,模模糊糊地红了她视野里那样一大片。
董小鱼于是有几分恍惚:今日盖头颜色不是正红,临时拼凑的深深浅浅,倒有几分像那日的桃花。
她终于再嫁人了,没有做成刘兰芝。她也知道,他不几日就续娶了乡绅闺秀。那人亦不是焦仲卿。
董小鱼细细地咬住了满口银牙,狠狠地攥住了手腕上永远凉凉的碧玉镯子。
譬如那桃花委地,原本怪不得东风作恶……

陈定睿枕在炕头上,也觉得自己这新郎官当的有几分不真。眼前一身朱红的女子,头顶红布,盘膝危坐在他 
 32、洞房惊变 。。。 
 
 
跟前。新娘子身后还飘荡着昨日她老娘上吊逼婚用的白绫子十足诡异。
说老实话陈定不怎么记得清她的眉目,更有几分惊诧这女孩穿了喜服还是这样伶仃瘦削。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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