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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部分

旧唐书-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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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后数日,太宗夜梦徵若平生,及旦而奏徵薨,时年六十

四。太宗亲临恸哭,废朝五日,赠司空、相州都督,谥曰文贞。给羽葆鼓吹、班

剑四十人,赙绢布千段、米粟千石,陪葬昭陵。及将祖载,徵妻裴氏曰:“徵平

生俭素,今以一品礼葬,羽仪甚盛,非亡者之志。”悉辞不受,竟以布车载柩,

无文彩之饰。太宗登苑西楼,望丧而哭,诏百官送出郊外。帝亲制碑文,并为书

石。其后追思不已,赐其实封九百户。尝临朝谓侍臣曰:“夫以铜为镜,可以正

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常保此三镜,以防己

过。今魏徵殂逝,遂亡一镜矣!徵亡后,朕遣人至宅,就其书函得表一纸,始立

表草,字皆难识,唯前有数行,稍可分辩,云:‘天下之事,有善有恶,任善人

则国安,用恶人则国乱。公卿之内,情有爱憎,憎者唯见其恶,爱者唯见其善。

爱憎之间,所宜详慎,若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去邪勿疑,任贤勿贰,可以

兴矣。’其遗表如此,然在朕思之,恐不免斯事。公卿侍臣,可书之于笏,知而

必谏也。”徵状貌不逾中人,而素有胆智,每犯颜进谏,虽逢王赫斯怒,神色不

移。尝密荐中书侍郎杜正伦及吏部尚书侯君集有宰相之材。徵卒后,正伦以罪黜,

君集犯逆伏诛,太宗始疑徵阿党。徵又自录前后谏诤言辞往复以示史官起居郎褚

遂良,太宗知之,愈不悦。先许以衡山公主降其长子叔玉,于是手诏停婚,顾其

家渐衰矣。徵四子,叔琬、叔璘、叔瑜。叔玉袭爵国公,官至光禄少卿;叔瑜至

潞州刺史,叔璘礼部侍郎,则天时为酷吏所杀。神龙初,继封叔玉子膺为郑国公。

叔瑜子华,开元初太子右庶子。

史臣曰:臣尝读汉史《刘更生传》,见其上书论王氏擅权,恐移运祚,汉成

不悟,更生徘徊伊郁,极言而不顾祸患,何匡益忠尽也如此!当更生时,谏者甚

多。如谷永、杨兴之上言,图为奸利,与贼臣为乡导,梅福、王吉之言,虽近古

道,未切事情。则纳谏任贤,讵宜容易!臣尝阅《魏公故事》,与文皇讨论政术,

往复应对,凡数十万言。其匡过弼违,能近取譬,博约连类,皆前代诤臣之不至

者。其实根于道义,发为律度,身正而心劲,上不负时主,下不阿权幸,中不侈

亲族,外不为朋党,不以逢时改节,不以图位卖忠。所载章疏四篇,可为万代王

者法。虽汉之刘向、魏之徐邈、晋之山涛、宋之谢朏,才则才矣,比文贞之雅道,

不有遗行乎?前代诤臣,一人而已。

赞曰:智者不谏,谏或不智。智者尽言,国家之利。郑公达节,才周经济。

太宗用之,子孙长世。

 卷七十二 列传第二十二

○虞世南李百药(子安期)褚亮(刘孝孙李玄道李守素附)

虞世南,字伯施,越州余姚人,隋内史侍郎世基弟也。祖检,梁始兴王谘议;

父荔,陈太子中庶子,俱有重名。叔父寄,陈中书侍郎,无子,以世南继后,故

字曰伯施。世南性沈静寡欲,笃志勤学,少与兄世基受学于吴郡顾野王,经十余

年,精思不倦,或累旬不盥栉。善属文,常祖述徐陵,陵亦言世南得己之意。又

同郡沙门智永,善王羲之书,世南师焉,妙得其体,由是声名籍甚。天嘉中,荔

卒,世南尚幼,哀毁殆不胜丧。陈文帝知其二子博学,每遣中使至其家将护之。

及服阕,召为建安王法曹参军。寄陷于陈宝应,在闽、越中,世南虽除丧,犹布

衣蔬食。至太建末,宝应破,寄还,方令世南释布食肉。至德初,除西阳王友。

陈灭,与世基同入长安,俱有重名,时人方之二陆。时炀帝在藩,闻其名,与秦

王俊辟书交至,以母老固辞,晋王令使者追之。大业初,累授秘书郎,迁起居舍

人。时世基当朝贵盛,妻子被服拟于王者。世南虽同居,而躬履勤俭,不失素业。

及至隋灭,宇文化及弑逆之际,世基为内史侍郎,将被诛,世南抱持号泣,请以

身代,化及不纳,因哀毁骨立,时人称焉。从化及至聊城,又陷于窦建德,伪授

黄门侍郎。

太宗灭建德,引为秦府参军。寻转记室,仍授弘文馆学士,与房玄龄对掌文

翰。太宗尝命写《列女传》以装屏风,于时无本,世南暗疏之,不失一字。太宗

升春宫,迁太子中舍人。及即位,转著作郎,兼弘文馆学士。时世南年已衰老,

抗表乞骸骨,诏不许。迁太子右庶子,固辞不拜,除秘书少监。上《圣德论》,

辞多不载。七年,转秘书监,赐爵永兴县子。太宗重其博识,每机务之隙,引之

谈论,共观经史。世南虽容貌懦曌,若不胜衣,而志性抗烈,每论及古先帝王为

政得失,必存规讽,多所补益。太宗尝谓侍臣曰:“朕因暇日,与虞世南商略古

今,有一言之失,未尝不怅恨,其恳诚若此,朕用嘉焉。群臣皆若世南,天下何

忧不理!”

八年,陇右山崩,大蛇屡见,山东及江淮多大水。太宗以问世南,对曰:

“春秋时山崩,晋侯召伯宗而问焉,对曰:‘国主山川,故山川崩竭,君为之不

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以礼焉。’梁山,晋所主也,晋侯从之,故

得无害。汉文帝元年,齐、楚地二十九山同日崩,水大出,令郡国无来贡献,施

惠于天下,远近欢洽,亦不为灾。后汉灵帝时,青蛇见御座。晋惠帝时,大蛇长

三百步,见齐地,经市入朝。案蛇宜在草野,而入市朝,所以可为怪耳。今蛇见

山泽,盖深山大泽必有龙蛇,亦不足怪也。又山东足雨,虽则其常,然阴淫过久,

恐有冤狱,宜省系囚,庶几或当天意。且妖不胜德,唯修德可以销变。”太宗以

为然,因遣使者赈恤饥馁,申理狱讼,多所原宥。后有星孛于虚、危,历于氐,

百余日乃灭。太宗谓群臣曰:“天见彗星,是何妖也?”世南曰:“昔齐景公时

有彗星见,公问晏婴,对曰:‘穿池沼畏不深,起台榭畏不高,行刑罚畏不重,

是以天见彗为公诫耳。’景公惧而修德,后十六日而星没。臣闻‘天时不如地利,

地利不如人和’,若德义不修,虽获麟凤,终是无补;但政事无阙,虽有灾星,

何损于时?然愿陛下勿以功高古人而自矜伐,勿以太平渐久而自骄怠,慎终如始,

彗星虽见,未足为忧。”太宗敛容谓曰:“吾之抚国,良无景公之过。但吾才弱

冠举义兵,年二十四平天下,未三十而居大位,自谓三代以降,拨乱之主,莫臻

于此。重以薛举之骁雄,宋金刚之鸷猛,窦建德跨河北,王世充据洛阳,当此之

时,足为勍敌,皆为我所擒。及逢家难,复决意安社稷,遂登九五,降服北夷,

吾颇有自矜之意,以轻天下之士,此吾之罪也。上天见变,良为是乎?秦始皇平

六国,隋炀帝富四海,既骄且逸,一朝而败,吾亦何得自骄也。言念于此,不觉

惕焉震惧。”四月,康国献狮子,诏世南为之赋,命编之东观,辞多不载。后高

祖崩,有诏山陵制度,准汉长陵故事,务从隆厚。程限既促,功役劳弊。世南上

封事谏曰:

臣闻古之圣帝明王所以薄葬者,非不欲崇高光显,珍宝具物,以厚其亲。然

审而言之,高坟厚垅,珍物毕备,此适所以为亲之累,非曰孝也。是以深思远虑,

安于菲薄,以为长久万代之计,割其常情以定耳。昔汉成帝造延、昌二陵,制度

甚厚,功费甚多。谏议大夫刘向上书,其言深切,皆合事理。其略曰:“孝文居

霸陵,凄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斮陈漆其间,岂

可动哉?’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虽

无石椁,又何戚焉!’夫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释之所言,为无穷计也。

孝文寤焉,遂以薄葬。”又汉氏之法,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贡赋,以一分入山陵。

武帝历年长久,比葬,陵中不复容物,霍光暗于大体,奢侈过度。其后至更始之

败,赤眉贼入长安,破茂陵取物,犹不能尽。无故聚敛百姓,为盗之用,甚无谓

也。魏文帝于首阳东为寿陵,作终制,其略曰:“昔尧葬寿陵,因山为体,无封

树,无立寝殿园邑,为棺椁足以藏骨,为衣衾足以朽肉。吾营此不食之地,欲使

易代之后,不知其处,无藏金银铜铁,一以瓦器。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无

有不发之墓,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乃不重痛哉!若违诏妄有变改,吾

为戮尸于地下,死而重死,不忠不孝,使魂而有知,将不福汝。以为永制,藏之

宗庙。”魏文帝此制,可谓达于事矣。向使陛下德止如秦、汉之君,臣则缄口而

已,不敢有言。伏见圣德高远,尧、舜犹所不逮,而俯与秦、汉之君同为奢泰,

舍尧、舜、殷、周之节俭,此臣所以尤戚也。今为丘垅如此,其内虽不藏珍宝,

亦无益也。万代之后,但见高坟大墓,岂谓无金玉耶?臣之愚计,以为汉文霸陵,

既因山势,虽不起坟,自然高显。今之所卜,地势即平,不可不起,宜依《白虎

通》所陈周制,为三仞之坟,其方中制度,事事减少。事竟之日,刻石于陵侧,

明丘封大小高下之式。明器所须,皆以瓦木,合于礼文,一不得用金银铜铁。使

万代子孙,并皆遵奉,一通藏之宗庙,岂不美乎!且臣下除服用三十六日,已依

霸陵,今为坟垅,又以长陵为法,恐非所宜。伏愿深览古今,为长久之虑,臣之

赤心,唯愿万岁之后,神道常安,陛下孝名,扬于无穷耳。

书奏不报。世南又上疏曰:“汉家即位之初,便营陵墓,近者十余岁,远者

五十年方始成就。今以数月之间而造数十年之事,其于人力,亦已劳矣。又汉家

大郡五十万户,即目人众未及往时,而功役与之一等,此臣所以致疑也。”时公

卿又上奏请遵遗诏,务从节俭,因下其事付所司详议,于是制度颇有减省焉。

太宗后颇好猎,世南上疏谏曰:“臣闻秋狝冬狩,盖惟恒典;射隼从禽,备

乎前诰。伏惟陛下因听览之余辰,顺天道以杀伐,将欲躬摧班掌,亲御皮轩,穷

猛兽之窟穴,尽逸材于林薮。夷凶剪暴,以卫黎元;收革擢羽,用充军器;举旗

效获,式遵前古。然黄屋之尊,金舆之贵,八方之所仰德,万国之所系心,清道

而行,犹戒衔橛,斯盖重慎防微,为社稷也。是以马卿直谏于前,张昭变色于后,

臣诚微浅,敢忘斯义?且天弧星毕,所殪已多,颁禽赐获,皇恩亦薄。伏愿时息

猎车,且韬长戟,不拒刍荛之请,降纳涓澮之流,袒裼徒抟,任之群下,则贻范

百王,永光万代。”其有犯无隐,多此类也。太宗以是益亲礼之。尝称世南有五

绝:一曰德行,二曰忠直,三曰博学,四曰文辞,五曰书翰。十二年,又表请致

仕,优制许之,仍授银青光禄大夫、弘文馆学士,禄赐防阁,并同京官职事。寻

卒,年八十一。太宗举哀于别次,哭之甚恸。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赠礼部尚

书,谥曰文懿。手敕魏王泰曰:“虞世南于我,犹一体也。拾遗补阙,无日暂忘,

实当代名臣,人伦准的。吾有小失,必犯颜而谏之。今其云亡,石渠、东观之中,

无复人矣,痛惜岂可言耶!”未几,太宗为诗一篇,追述往古兴亡之道,既而叹

曰:“钟子期死,伯牙不复鼓琴。朕之此诗,将何以示?”令起居郎褚遂良诣其

灵帐读讫焚之,冀世南神识感悟。后数岁,太宗夜梦见之,有若平生。翌日,下

制曰:“礼部尚书、永兴文懿公虞世南,德行淳备,文为辞宗,夙夜尽心,志在

忠益。奄从物化,倏移岁序,昨因夜梦,忽睹其人,兼进谠言,有如平生之日。

追怀遗美,良增悲叹。宜资冥助,申朕思旧之情,可于其家为设五百僧斋,并为

造天尊像一区。”又敕图其形于凌烟阁。有集三十卷,令褚亮为之序。世南子昶,

官至工部侍郎。

李百药,字重规,定州安平人,隋内史令、安平公德林子也。为童儿时多疾

病,祖母赵氏故以百药为名。七岁解属文。父友齐中书舍人陆乂、马元熙尝造德

林宴集,有读徐陵文者,云“既取成周之禾,将刈琅邪之稻”,并不知其事。百

药时侍立,进曰:“《传》称‘鄅人藉稻’。杜预《注》云‘鄅国在琅邪开

阳’。”乂等大惊异之。开皇初,授东宫通事舍人,迁太子舍人,兼东宫学士。

或嫉其才而毁之者,乃谢病免去。十九年,追赴仁寿宫,令袭父爵。左仆射杨素、

吏部尚书牛弘雅爱其才,奏授礼部员外郎,皇太子勇又召为东宫学士。诏令修五

礼,定律令,撰阴阳书。台内奏议文表,多百药所撰。时炀帝出镇扬州,尝召之,

百药辞疾不赴,炀帝大怒,及即位,出为桂州司马。为沈法兴所得,署为掾。其

后,罢州置郡,因解职还乡里。大业五年,授鲁郡临泗府步兵校尉。九年,充戍

会稽。寻授建安郡丞,行达乌程,属江都难作,复会沈法兴为李子通所破,子通

又命为中书侍郎、国子祭酒。及杜伏威攻灭子通,又以百药为行台考功郎中。或

有谮之者,伏威囚之,百药著《省躬赋》以致其情,伏威亦知其无罪,乃令复职。

伏威既据有江南,高祖遣使招抚,百药劝伏威入朝,伏威从之,遣其行台仆射辅

公祏与百药留守,遂诣京师。及渡江至历阳,狐疑中悔,将害百药,乃饮以石灰

酒,因大泄痢,而宿病皆除。伏威知百药不死,乃作书与公祏令杀百药,赖伏威

养子王雄诞保护获免。公祏反,又授百药吏部侍郎。有谮百药于高祖,云百药初

说杜伏威入朝,又与辅公祏同反。高祖大怒。及公祏平,得伏威与公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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