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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部分

旧唐书-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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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已依,昭德请不依,陛下便不依。如此改张,不可胜数。昭德参奉机密,献

可替否,事有便利,不预谘谋,要待画旨将行,方始别生驳异。扬露专擅,显示

于人,归美引愆,义不如此。州县列位,台寺庶官,入谒出辞,望尘习气。一切

奏谳,与夺事宜,皆承旨意,附会上言。今有秩之吏,多为昭德之人。陛下勿谓

昭德小心,是我手臂。臣观其胆,乃大于身,鼻息所冲,上拂云汉。近者新陷来、

张两族,兼挫侯、王二仇,锋锐理不可当,方寸良难窥测。

书曰:知人亦未易,人亦未易知。汉光武将宠庞萌,可以托孤,卒为戎首。

魏明帝期司马懿以安国,竟肆奸回。夫小家治生,有千百之资,将以托人,尚忧

失授。况兼天下之重,而可轻忽委任者乎!今昭德作福专威,横绝朝野,爱憎与

夺,旁若无人。陛下恩遇至深,蔽过甚厚。臣闻蚁穴坏堤,针芒写气,涓涓不

绝,必成江河。履霜坚冰,须防其渐,权重一去,收之极难。臣又闻轻议近臣,

犯颜深谏,明君圣主,亦有不容。臣熟知今日言之于前,明日伏诛于后。但使国

安身死,臣实不悔。陛下深览臣言,为万姓自爱。

时长上果毅邓注又著《硕论》数千言,备述昭德专权之状,凤阁舍人逢弘敏

遽奏其论。则天乃恶昭德,谓纳言姚璹曰:“昭德身为内史,备荷殊荣,诚如所

言,实负于国。”延载初,左迁钦州南宾尉,数日,又命免死配流。寻又召拜监

察御史。时太仆少卿来俊臣与昭德素不协,乃诬构昭德有逆谋,因被下狱,与来

俊臣同日而诛。是日大雨,士庶莫不痛昭德而庆俊臣也。相谓曰:“今日天雨,

可谓一悲一喜矣。”神龙中,降制曰:“故李昭德勤恪在公,强直自达。立朝正

色,不吐刚以茹柔;当轴励词,必抗情以历诋。墉隍府寺,树勣良多,变更规模,

殁而不朽。道沦福善,业亏嫉恶,名级不追,风流将沫。式旌坏树,光被幽明,

可赠左御史大夫。”德宗建中三年,加赠司空。

史臣曰:裴炎位居相辅,时属艰难,历览前踪,非无忠节。但见迟而虑浅,

又遭命以会时。何者,当是时,高宗晏驾尚新,武氏革命未见,炎也唯虑中宗之

过失,是其浅也;不见太后之苞藏。是其迟也。及乎承嗣请封祖祢,三思劝杀宗

亲,然后徒有谏章,何尝济事,是辜遗托,岂痛伏诛。时论则然,迟浅须信。况

闻睹构逆则示其闲暇,俾杀降则彰彼猜嫌,小数有余,大度何足,又其验也。

祎之名父之子,谅知其才,著述颇精,履历无愧。师范王府,秉执相权,咸

有能名,固惬群议。何乃失言于大隐,取金于万荣,潜见内人,私通嬖妾,使浊

迹玷其清誉,淫行污于贞名。若言俗困滥刑,公行诬告,即又自昧周防之道,人

非尽戮之冤。赐死于家,犹为多幸,临终不挠,抑又徒劳。

玄同富于词学,公任权衡,当为典选之时,备疏择才之理。但以高宗弃代之

后,则天居位之间,革命是怀,附己为爱,苟一言之不顺,则赤族以难逃。是以

唐之名臣,难忘中兴之计;周之酷吏,常谋并进之谗。玄同欲复皇储,固宜难免,

死而无过,人杀何妨。

昭德强干为臣,机巧莅事,凡所制置,动有规模。武承嗣方持左相权,将立

为皇太子,寻更所任,复寝其谋,咸由昭德之言,能拒则天之旨。又观其诛侯思

止,法王庆之,挫来俊臣,致朋党渐衰,谀佞稍退。又则天谓承嗣曰:“我任昭

德,每获高卧,代我劳苦,非汝所及也。”此则强干机巧之验焉。公忠之道,亦

在其中矣。不然,则何以致是哉!若使昭德用谦御下,以柔守刚,不恃专权,常

能寡过,则复皇嗣而非晚,保臣节而必终。盖由道乏弘持,器难苞贮,纯刚是失,

卷智不全。所以丘愔抗陈,邓注深论,瓦解而固难收拾,风摧而岂易扶持。自取

诛夷,人谁怨怼?

赞曰:政无刑法,时属艰危。裴炎之智,虑浅见迟。祎之履行,贷色自欺。

昭德强猛,何由不亏?死无令誉,孰谓非宜。玄同不幸,颠殒亦随。

 卷八十八 列传第三十八

○韦思谦(子承庆嗣立)陆元方(子象先)苏瑰(子颋)

韦思谦,郑州阳武人也。本名仁约,字思谦,以音类则天父讳,故称字焉。

其先自京兆南徙,家于襄阳。举进士,累补应城令,岁余调选。思谦在官,坐公

事微殿,旧制多未叙进。吏部尚书高季辅曰:“自居选部,今始得此一人,岂以

小疵而弃大德。”擢授监察御史,由是知名。尝谓人曰:“御史出都,若不动摇

山岳,震慑州县,诚旷职耳。”时中书令诸遂良贱市中书译语人地,思谦奏劾其

事,遂良左授同州刺史。及遂良复用,思谦不得进,出为清水令。谓人曰:“吾

狂鄙之性,假以雄权,触机便发,固宜为身灾也。大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张

胆以报国恩,终不能为碌碌之臣保妻子耳。”左肃机皇甫公义检校沛王府长史,

引思谦为同府仓曹,谓思谦曰:“公岂池中之物,屈公为数旬之客,以望此府耳。”

累迁右司郎中。

永淳初,历尚书左丞、御史大夫。时武候将军田仁会与侍御史张仁祎不协而

诬奏之。高宗临轩问仁祎,仁祎惶惧,应对失次。思谦历阶而进曰:“臣与仁祎

连曹,颇知事由。仁祎懦而不能自理。若仁会眩惑圣聪,致仁祎非常之罪,即臣

亦事君不尽矣。请专对其状。”辞辩纵横,音旨明畅,高宗深纳之。思谦在宪司,

每见王公,未尝行拜礼。或劝之,答曰:“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

狎之?且耳目之官,固当独立也。”初拜左丞,奏曰:“陛下为官择人,非其人

则阙。今不惜美锦,令臣制之,此陛下知臣之深,亦微臣尽命之秋。”振举纲目,

朝廷肃然。

则天临朝,转宗正卿,会官名改易,改为司属卿。光宅元年,分置左、右肃

政台,复以思谦为右肃政大夫。大夫旧与御史抗礼,思谦独坐受其拜。或以为辞,

思谦曰:“国家班列,自有差等,奈何以姑息为事耶?”垂拱初,赐爵博昌县男,

迁凤阁鸾台三品。二年,代苏良嗣为纳言。三年,上表告老请致仕。许之,仍加

太中大夫。永昌元年九月,卒于家,赠幽州都督。二子:承庆、嗣立。

承庆,字延休。少恭谨,事继母以孝闻。弱冠举进士,补雍王府参军。府中

文翰,皆出于承庆,辞藻之美,擅于一时。累迁太子司议郎。仪凤四年五月,诏

皇太子贤监国。时太子颇近声色,与户奴等款狎,承庆上书谏曰:

臣闻太子者,君之贰,国之本也。所以承宗庙之重,系亿兆之心,万国以贞,

四海属望。殿下以仁孝之德,明睿之姿,岳峙泉渟,金贞玉裕。天皇升殿下以

储副,寄殿下以监抚,欲使照无不及,恩无不覃,百僚仰重曜之晖,万姓闻洊

雷之响。

夫君无民,无以保其位;人非食,无以全其生。故孔子曰:“百姓足,君孰

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自顷年已来,频有水旱,菽粟不能丰稔,黎庶

自致煎穷。今夏亢阳,米价腾踊,贫窭之室,无以自资,朝夕遑遑,唯忧馁馑。

下人之瘼,实可哀矜,稼穑艰难,所宜详悉。天皇所以垂衣北极,殿下所以守器

东宫,为天下之所尊,得天下之所利者,岂唯上玄之幽赞,亦百姓之力也。百姓

危,则社稷不得独安。百姓乱,则帝王不能独理。故古之明君,饱而知人饥,温

而知人寒,每以天下为忧,不以四海为乐。今关、陇之外,凶寇凭凌,西土编甿,

凋丧将尽,干戈日用,烽柝荐兴,千里有劳于馈粮,三农不遑于稼穑。殿下为臣

为子,乃国乃家。为臣在于竭忠,为子期于尽孝。在家不可以自逸,在国不可以

自康。一物有亏,圣上每留神念;三边或梗,殿下岂不兢怀。况当养德之秋,非

是任情之日。

伏承北门之内,造作不常,玩好所营,或有烦费。倡优杂伎,不息于前,鼓

吹繁声,亟闻于外,既喧听览,且黩宫闱。兼之仆隶小人,缘此得亲左右,亦既

奉承颜色,能不恃托恩光。作福作威,莫不由此,不加防慎,必有愆非。傥使微

累德音,于后悔之何及?《书》云:“不作无益害有益。”此皆无益之事,固不

可耽而悦之。

臣又闻“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是知高危不可

不慎,满溢不可不持。《易》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敬慎之

谓也。在于凡庶,参守而行之,犹可以高振声华,坐致荣禄。况殿下有少阳之位,

有天挺之姿,片善而天下必闻,小能而天下咸服,岂可不为尽善尽美之道,以取

可大可久之名哉!伏愿博览经书以广其德,屏退声色以抑其情。静默无为,恬虚

寡欲,非礼勿动,非法不言。居处服玩,必循节俭;畋猎游娱,不为纵逞。正人

端士,必引而亲之;便僻侧媚,必斥而远之。使惠声溢于远近,仁风翔于内外,

则可以克享终吉,长保利贞,为上嗣之称首,奉圣人之鸿业者矣。

又尝为《谕善箴》以献太子。太子善之,赐物甚厚。承庆又以人之用心,多

扰浊浮躁,罕诣冲和之境,乃著《灵台赋》以广其志,辞多不载。

调露初,东宫废,出为乌程令,风化大行。长寿中,累迁凤阁舍人,兼掌天

官选事。承庆属文迅捷,虽军国大事,下笔辄成,未尝起草。寻坐忤大臣旨,出

为沂州刺史。未几,诏复旧职,依前掌天官选事。久之,以病免,改授太子谕德。

后历豫、虢等州刺史,颇著声绩,制书褒美。长安初,入为司仆少卿,转天官侍

郎,兼修国史。承庆自天授以来,三掌天官选事,铨授平允,海内称之。寻拜凤

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仍依旧兼修国史。神龙初,坐附推张易之弟昌宗失

实,配流岭表。时易之等既伏诛,承庆去巾解带而待罪。时欲草赦书,众议以为

无如承庆者,乃召承庆为之。承庆神色不挠,援笔而成,辞甚典美,当时咸叹服

之。岁余,起授辰州刺史,未之任,入为秘书员外少监,兼修国史。寻以修《则

天实录》之功,赐爵扶阳县子,赉物五百段。又制撰《则天皇后纪圣文》,中宗

称善,特加银青光禄大夫。俄授黄门侍郎,仍依旧兼修国史,未拜而卒。中宗伤

悼久之,乃召其弟相州刺史嗣立令赴葬事,仍拜黄门侍郎,令继兄位,其见用如

此。赠秘书监,谥曰温。子长裕,膳部员外郎。

嗣立,承庆异母弟也。母王氏,遇承庆甚严,每有杖罚,嗣立必解衣请代,

母不听,辄私自杖,母察知之,渐加恩贷,议者比晋从王祥、王览。少举进士,

累补双流令,政有殊绩,为蜀中之最。三迁莱芜令。会承庆自凤阁舍人以疾去职,

则天召嗣立谓曰:“卿父往日尝谓朕曰‘臣有两男忠孝,堪事陛下。’自卿兄弟

效职,如卿父言。今授卿凤阁舍人,令卿兄弟自相替代。”即日迁凤阁舍人。

时学校颓废,刑法滥酷,嗣立上疏谏曰:

臣闻古先哲王立学官,掌教国子以六德、六行、六艺,三教备而人道毕矣。

《礼记》曰:“化人成俗,必由学乎。”学之于人,其用盖博。故立太学以教于

国,设庠序以化于邑,王之诸子、卿大夫士之子及国之俊选皆造焉。八岁入小学,

十五入太学。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是以教洽而

化流,行成而不悖。自天子以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学而成者也。

国家自永淳已来,二十余载,国学废散,胄子衰缺,时轻儒学之官,莫存章

句之选。贵门后进,竞以侥幸升班;寒族常流,复因凌替弛业。考试之际,秀茂

罕登,驱之临人,何以从政?又垂拱之后,文明在辰,盛典鸿休,日书月至,因

藉际会,入仕尤多。加以谗邪凶党来俊臣之属,妄执威权,恣行枉陷,正直之伍,

死亡为忧,道路以目,人无固志,罕有执不挠之怀,殉至公之节,偷安苟免,聊

以卒岁。遂使纲领不振,请托公行,选举之曹,弥长渝滥。随班少经术之士,摄

职多庸琐之才,徒以猛暴相夸,罕能清惠自勖。使海内黔首,骚然不安,州县官

僚,贪鄙未息,而望事必循理,俗致康宁,不可得也。陛下诚能下明制,发德音,

广开庠序,大敦学校,三馆生徒,即令追集。王公已下子弟,不容别求仕进,皆

入国学,服膺训典。崇饰馆庙,尊尚儒师,盛陈奠菜之仪,宏敷讲说之会,使士

庶观听,有所发扬,弘奖道德,于是乎在。则四海之内,靡然向风,延颈举足,

咸知所向。然后审持衡镜,妙择良能,以之临人,寄之调俗。则官无侵暴之政,

人有安乐之心,居人则相与乐业,百姓则皆恋桑梓,岂复忧其逃散而贫窭哉!今

天下户口,亡逃过半,租调既减,国用不足。理人之急,尤切于兹。故知务学之

源,岂唯润身进德而已?将以诲人利国,可不务之哉!

臣闻尧、舜之日,画其衣冠;文、景之时,几致刑措。历兹千载,以为美谈。

臣伏惟陛下睿哲钦明,穷神知化,自轩、昊已降,莫之与京。独有往之论法,或

未尽善,皆由主司奸凶,惑乱视听。寻而陛下圣察,具详之矣,然竟未能显其本

源,明其前事,令天下万姓识陛下本心,尚使四海多衔冤之人,九泉有抱痛之鬼。

臣诚愚暗,不识大纲,请为陛下始末而言其事。

扬、豫之后,刑狱渐兴,用法之伍,务于穷竟,连坐相牵,数年不绝。遂使

巨奸大猾伺隙乘间,内苞豺狼之心,外示鹰鹯之迹,阴图潜结,共相影会,构似

是之言,成不赦之罪。皆深为巧诋,恣行楚毒,人不胜痛,便乞自诬,公卿士庶,

连颈受戮。道路籍籍,虽知非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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