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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部分

旧唐书-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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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而尽其力也。如或诱其志意,勉其艺能,则当阅其材,程其勇,校其劳逸,度

其安危,明申练覆优劣之科,以为衣食等级之制。使能者企及,否者息心,虽有

薄厚之殊,而无觖望之衅。盖所谓日省月试,饩禀均事,如权量之无情于物,万

人莫不安其分而服其平也。今者穷边之地,长镇之兵,皆百战伤夷之余,终年勤

苦之剧,角其所能则练习,度其所处则孤危,考其服役则劳,察其临敌则勇。然

衣粮所给,唯止当身,例为妻子所分,常有冻馁之色。而关东戍卒,岁月践更,

不安危城,不习戎备,怯于应敌,懈于服劳。然衣粮所颁,厚逾数等,继以茶药

之馈,益以蔬酱之资。丰约相形,悬绝斯甚。又有素非禁旅,本是边军,将校诡

为媚词,因请遥隶神策,不离旧所,唯改虚名,其于禀赐之饶,遂有三倍之益。

此俦类所以忿恨,忠良所以忧嗟,疲人所以流亡,经费所以褊匮。夫事业未异,

而给养有殊,人情之所不能甘也,况乎矫佞行而禀赐厚,绩艺劣而衣食优,苟未

忘怀,能无愠怒!不为戎首,则已可嘉,而欲使其协力同心,以攘寇难,虽有韩、

白、孙、吴之将,臣知其必不能焉。养士若斯,可谓怨生于不均矣!

凡欲选任将帅,必先考察行能,然后指以所授之方,语以所委之事,令其自

揣可否,自陈规模。须某色甲兵,藉某人参佐,要若干士马,用若干资粮,某处

置军,某时成绩,始终要领,悉俾经纶,于是观其计谋,校其声实。若谓材无足

取,言不可行,则当退之于初,不宜贻虑于其后也。若谓志气足任,方略可施,

则当要之于终,不宜掣肘于其间也。夫如是,则疑者不使,使者不疑;劳神于选

才,端拱于委任。既委其事,既足其求,然后可以核其否臧,行其赏罚。受赏者

不以为滥,当罚者无得而辞,付授之柄既专,苟且之心自息。是以古之遣将帅者,

君亲推毂而命之曰:“自阃以外,将军裁之。”又赐鈇钺,示令专断。故军容不

入国,国容不入军,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诚谓机宜不可以远决,号令不可以

两从,未有委任不专,而望其克敌成功者也。自顷边军去就,裁断多出宸衷,选

置戎臣,先求易制,多其部以分其力,轻其任以弱其心,虽有所惩,亦有所失。

遂令分阃责成之义废,死绥任咎之志衰,一则听命,二亦听命,爽于军情亦听命,

乖于事宜亦听命。若所置将帅,必取于承顺无违,则如斯可矣;若有意平凶靖难,

则不可。夫两境相接,两军相持,事机之来,间不容息,蓄谋而俟,犹恐失之,

临时始谋,固已疏矣。况乎千里之远,九重之深,陈述之难明,听览之不一,欲

其事无遗策,虽圣者亦有所不能焉。设使谋虑能周,其如权变无及!戎虏驰突,

迅如风飚,驿书上闻,旬月方报。守土者以兵寡不敢抗敌,分镇者以无诏不肯出

师,逗留之间,寇已奔逼,托于救援未至,各且闭垒自全。牧马屯牛,鞠为椎剽;

穑夫樵妇,罄作俘囚。虽诏诸镇发兵,唯以虚声应援,互相瞻顾,莫敢遮邀,贼

既纵掠退归,此乃陈功告捷。其败丧则减百而为一,其捃获则张百而成千。将帅

既幸于总制在朝,不忧于罪累;陛下又以为大权由己,不究事情。用师若斯,可

谓机失于遥制矣!

理兵而措置乖方,驭将而赏罚亏度,制用而财匮,建兵而力分,养士而怨生,

用师而机失,此六者,疆场之蟊贼,军旅之膏肓也。蟊贼不除,而但滋之以粪溉,

膏肓不疗,而唯啖之以滑甘,适足以养其害,速其灾,欲求稼穑丰登,肤革充美,

固不可得也。

臣愚谓宜罢诸道将士番替防秋之制,率因旧数而三分之:其一分委本道节度

使募少壮愿住边城者以徙焉;其一分则本道但供衣粮,委关内、河东诸军州募蕃、

汉子弟愿傅边军者以给焉;又一分亦令本道但出衣粮,加给应募之人,以资新徙

之业。又令度支散于诸道和市耕牛,兼雇召工人,就诸军城缮造器具。募人至者,

每家给耕牛一头,又给田农水火之器,皆令充备。初到之岁,与家口二人粮,并

赐种子,劝之播植,待经一稔,俾自给家。若有余粮,官为收籴,各酬倍价,务

奖营田。既息践更征发之烦,且无幸灾苟免之弊。寇至则人自为战,时至则家自

力农。是乃兵不得不强,食不得不足,与夫倏来忽往,岂可同等而论哉!

臣又谓宜择文武能臣一人为陇右元帅,应泾、陇、凤翔、长武城、山南西道

等节度管内兵马,悉以属焉;又择一人为朔方元帅,应鄜坊、邠宁、灵夏等节度

管内兵马,悉以属焉;又择一人为河东元帅,河东、振武等节度管内兵马,悉以

属焉。三帅各选临边要会之州以为理所,见置节度,有非要者,随所便近而并之。

唯元帅得置统军,余并停罢。其三帅部内太原、凤翔等府及诸郡户口稍多者,慎

拣良吏以为尹守,外奉师律,内课农桑,俾为军粮,以壮戎府。理兵之宜既得,

选帅之授既明,然后减奸滥虚浮之费以丰财,定衣粮等级之制以和众,弘委任之

道以宣其用,悬赏罚之典以考其成。而又慎守中国之所长,谨行当今之所易,则

八利可致,六失可除。如是而戎狄不威怀,疆场不宁谧者,未之有也。诸侯轨道,

庶类服从。如是而教令不行,天下不理者,亦未之有也。以陛下之英鉴,民心之

思安,四方之小休,两寇之方静,加以频年丰稔,所在积粮,此皆天赞国家,可

以立制垂统之时也。时不久居,事不常兼,已过而追,虽悔无及。明主者,不以

言为罪,不以人废言,罄陈狂愚,惟所省择。

德宗极深嘉纳,优诏褒奖之。

贽在中书,政不便于时者,多所条奏。德宗虽不能皆可,而心颇重之。初,

窦参既贬郴州,节度使刘士宁饷参绢数千匹。湖南观察使李巽与参有隙,具事奏

闻,德宗不悦。会右庶子姜公辅于上前闻奏,称“窦参尝语臣云:陛下怒臣未已”,

德宗怒,再贬参,竟杀之。时议云公辅奏窦参语得之于贽,云参之死,贽有力焉。

又素恶于公异、于邵,既辅政而逐之,谈者亦以为厄。

户部侍郎、判度支裴延龄,奸宄用事,天下嫉之如仇。以得幸于天子,无敢

言者。贽独以身当之,屡于延英面陈其不可,累上疏极言其弊。延龄日加谮毁。

十年十二月,除太子宾客,罢知政事。贽性畏慎,及策免私居,朝谒之外,不通

宾客,无所过从。十一年春,旱,边军刍粟不给,具事论诉;延龄言贽与张滂、

李充等摇动军情,语在《延龄传》。德宗怒,将诛贽等四人,会谏议大夫阳城等

极言论奏,乃贬贽为忠州别驾。

贽初入翰林,特承德宗异顾,歌诗戏狎,朝夕陪游。及出居艰阻之中,虽有

宰臣,而谋猷参决,多出于贽,故当时目为“内相”。从幸山南,道途艰险,扈

从不及,与帝相失,一夕不至,上喻军士曰:“得贽者赏千金。”翌日贽谒见,

上喜形颜色,其宠待如此。既与二吴不协,渐加浸润,恩礼稍薄;及通玄败,上

知诬枉,遂复见用。贽以受人主殊遇,不敢爱身,事有不可,极言无隐。朋友规

之,以为太峻,贽曰:“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吾所学,不恤其他。”精于吏事,

斟酌决断,不失锱铢。尝以“词诏所出,中书舍人之职,军兴之际,促迫应务,

权令学士代之;朝野乂宁,合归职分,其命将相制诏,却付中书行谴。”又言

“学士私臣,玄宗初令待诏,止于唱和文章而已”。物议是之。德宗以贽指斥通

微、通玄,故不可其奏。

贽在忠州十年,常闭关静处,人不识其面,复避谤,不著书。家居瘴乡,人

多疠疫,乃抄撮方书,为《陆氏集验方》五十卷,行于代。初,贽秉政,贬驾部

员外郎李吉甫为明州长史,量移忠州刺史。贽在忠州,与吉甫相遇,昆弟、门人

咸为贽忧,而吉甫忻然厚礼,都不衔前事,以宰相礼事之,犹恐其未信不安,日

与贽相狎,若平生交契者。贽初犹惭惧,后乃深交。时论以吉甫为长者。后有薛

延者,代吉甫为刺史,延朝辞日,德宗令宣旨慰安。而韦皋累上表请以贽代己。

顺宗即位,与阳城、郑余庆同诏征还。诏未至而贽卒,时年五十二,赠兵部尚书,

谥曰宣。

子简礼,登进士第,累辟使府。

史臣曰:近代论陆宣公,比汉之贾谊,而高迈之行,刚正之节,经国成务之

要,激切仗义之心,初蒙天子重知,末涂沦踬,皆相类也。而谊止中大夫,贽及

台铉,不为不遇矣。昔公孙鞅挟三策说秦王,淳于髡以隐语见齐君,从古以还,

正言不易。昔周昭戒急论议,正为此也。贽居珥笔之列,调饪之地,欲以片心除

众弊,独手遏群邪,君上不亮其诚,群小共攻其短,欲无放逐,其可得乎!《诗》

称“其维哲人,告之话言”,又有“诲尔”、“听我”之恨,此皆贤人君子,叹

言不见用也。故尧咨禹拜,千载一时,携手提耳,岂容易哉!

赞曰:良臣悟主,我有嘉猷。多僻之君,为善不周。忠言救失,启沃曰雠。

勿贻天问,苍昊悠悠。

 卷一百四十 列传第九十

○韦皋(刘辟附)张建封卢群

韦皋,字城武,京兆人。大历初,以建陵挽郎调补华州参军,累授使府监察

御史。宰相张镒出为凤翊陇右节度使,奏皋为营田判官,得殿中侍御史,权知陇

州行营留后事。

建中四年,泾师犯阙,德宗幸奉天,凤翔兵马使李楚琳杀张镒,以府城叛归

于朱泚,陇州刺史郝通奔于楚琳。先是,朱泚自范阳入朝,以甲士自随;后泚为

凤翔节度使,既罢,留范阳五百人戍陇州,而泚旧将牛云光督之。时泚既以逆徒

围奉天,云光因称疾,请皋为帅,将谋乱,擒皋以赴泚。皋将翟晔伺知之,白皋

为备;云光知事泄,遂率其兵以奔泚。行及汧阳,遇泚家僮苏玉将使于皋所,苏

玉谓云光曰:“太尉已登宝位,使我持诏以韦皋为御史中丞,君可以兵归陇州。

皋若承命,即为吾人;如不受诏,彼书生,可以图之,事无不济矣。”乃反昪疾

趋陇州。皋迎劳之,先纳苏玉,受其伪命,乃问云光曰:“始不告而去,今又来,

何也?”云光曰:“前未知公心,故潜去;知公有新命,今乃复还。愿与公戮力

定功,同其生死。”皋曰:“善。”又谓云光曰:“大使苟不怀诈,请纳器甲,

使城中无所危疑,乃可入。”云光以书生待皋,且以为信然,乃尽付弓矢戈甲。

皋既受之,乃内其兵。明日,皋犒宴苏玉、云光之卒于郡舍,伏甲于两廊。酒既

行,伏发,尽诛之,斩云光、苏玉首以徇。泚又使家僮刘海广以皋为凤翔节度使,

皋斩海广及从者三人,生一人,使报泚。于是诏以皋为御史大夫、陇州刺史,置

奉义军节度以旌之。皋遣从兄平及弇继入奉天城,城中闻皋有备,士气增倍。

皋乃筑坛于廷,血牲与将士等盟曰:“上天不吊,国家多难,逆臣乘间,盗

据宫闱。而李楚琳亦扇凶徒,倾陷城邑,酷虐所加,爰及本使,既不事上,安能

恤下。皋是用激心愤气,不遑底宁,誓与群公,竭诚王室。凡我同盟,一心协力,

仗顺除凶,先祖之灵,必当幽赞。言诚则志合,义感则心齐;粉骨糜躯,决无所

顾。有渝此志,明神殛之,迨于子孙,亦罔遗类。皇天后土,当兆斯言。”又遣

使入吐蕃求援。十一月,加检校礼部尚书。兴元元年,德宗还京,征为左金吾卫

将军,寻迁大将军。

贞元元年,拜检校户部尚书,兼成都尹、御史大夫、剑南西川节度使,代张

延赏。皋以云南蛮众数十万,与吐蕃和好,蕃人入寇,必以蛮为前锋。四年,皋

遣判官崔佐时入南诏蛮,说令向化,以离吐蕃之助。佐时至蛮国羊咀咩城,其王

异牟寻忻然接遇,请绝吐蕃,遣使朝贡。其年,遣东蛮鬼主骠傍、苴梦冲、苴乌

等相率入朝。南蛮自帯菹菝唬际敉罗闭叨嗄辏潦歉赐ā

五年,皋遣大将王有道简习精卒以入蕃界,与东蛮于故帯萏ǖ潜惫却笃仆

蕃青海、腊城二节度,斩首二千级,生擒笼官四十五人,其投崖谷而死者不可胜

计。蕃将乞臧遮遮者,蕃之骁将也,久为边患。自擒遮遮,城栅无不降,数年之

内,终复帯荩怨永舨可惺椤>拍辏⒅沃莩牵俏罗谙蕹

兵牵维之。乃命大将董勔、张芬出西山及南道,破峨和城、通鹤军。吐蕃南道元

帅论莽热率众来援,又破之,杀伤数千人,焚定廉城。凡平堡栅五十余所,以功

进位检校右仆射。皋又招抚西山羌女、诃陵、白狗、逋租、弱水、南王等八国酋

长,入贡阙廷。十一年九月,加统押近界诸蛮、西山八国兼云南安抚等使。十二

年二月,就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十三年,收复帯莩恰J辏廾鼍

累破吐蕃于黎、帯荨M罗齑笏言模菰熘郏比肟埽尴ご熘

于是吐蕃酋帅兼监统曩贡、腊城等九节度婴、笼官马定德与其大将八十七人举部

落来降。定德有计略,习知兵法及山川地形,吐蕃每用兵,定德常乘驿计事,蕃

中诸将禀其成算。至是,自以扞边失律,惧得罪而归心焉。

十七年,吐蕃昆明城管些蛮千余户又降。赞普以其众外溃,遂北寇灵、朔,

陷麟州。德宗遣使至成都府,令皋出兵深入蕃界。皋乃令镇静军使陈洎等统兵万

人出三奇路,威戎军使崔尧臣兵千人出龙溪石门路南,维保二州兵马使仇冕、保

霸二州刺史董振等兵二千趋吐蕃维州城中,北路兵马使邢玼等四千趋吐蕃栖鸡、

老翁城,都将高倜、王英俊兵二千趋故松州,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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