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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是女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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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妮头也不抬地说:“时间哪够呢?”安雯看见旁边的何乐无力地把头搁在桌子上读书,她高兴地摸着她的马尾辫说:“何乐,帮个忙吧,你还从来没有帮我抄过啊,你要抄,这,这所有的油饼和面窝都给你。”何乐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又读书了。
    “这够你吃一天的啊!看你这有气功无力的样子,一定没过早,是不是?呃,还装什么高雅。抄吧,我这是扶贫哩!”叶妮把笔一丢说:“什么,扶贫?太过了吧。抄几多页,一个面窝,还扶什么贫啊,这是不等价的出卖劳动力。这儿是商品市场啊?有钱怎么啦?我不抄了,我的手都抄得抬不起来了。”“不抄有人抄,你俏什么皮?”安雯不假思索地回击着。
    刚进门的黄晶把手举得高高的说:“我,我抄。”安雯眼睛都笑眯了,得意地说:“看啦,我说有人抄就有人抄吧。黄晶,给,早点,这全是你的。”“为人民服务!不计报酬。”黄晶慷慨激昂地挥着手喊着。
    安雯更加张狂地说:怎么样?哼,我还差为我服务的人。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再也不做好事了。“说着,她就把那些面窝和油饼全丢进了垃圾桶。
    同学们都惊讶地望着她。叶妮敲着桌子说:“你这是浪费,浪费就是犯罪。”
    “我犯了什么罪,犯了法律上的那一条那一款?你们来法办我好了。”安雯毫无愧疚地喊着。
    “叫你的良心先把你办了吧。”何乐严峻地说。
    “哎,何乐,你怎么啦?你是不轻易多咀的,你怎么也跟我作对?”安雯又生气又惊奇地看着何乐。
    “嗨,这不叫作对,这叫主持正义。”韩喜元昂着头一副教训的口气说。“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啊!这在幼儿园里就学过的,对吧?,可我们现在是什么,嗯——是堂堂的中学生啊……”“啊?不!你们这是,这是……许川,许川!你是班长,你管不管的啊,他们围攻我……”韩喜元学着她的样子,扭着腰嗲着声调说:“许川,许川,他们围攻我,你管不管啊……”全班哄堂大笑。安雯脑羞成怒地就。“笑什么笑!你们都欺侮我。”“谁敢欺侮你,那才是鬼变的。有钱又有势,又有人跟你撑腰”叶妮冷冷地说。
    安雯一听,立即变了脸,气势汹汹地逼到叶妮桌子前说:“你什么意思啊你?有钱怎么啦,又不是偷的,又不是抢的,是我老爸凭本事赚的:有势怎么啦,陈老师就是喜欢我。有意见啊,到厕所里去提去。”“我就要在这儿提,怎么啦?你发什么泡啊?”叶妮猛地站起来,脸贴着安雯的脸,瞪着眼睛斗着狠说。安雯往后退了一步,也毫不示弱地说:“跟我嚷嚷有屁用,有本事。找陈老师去。”
    “放心,总有一天会找的。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叶妮正挥着手激昂着,不想陈老师已站在门口。许川见状,忙大声喊:“上课了,上课了!”可是陈老师己经听见了。她本来就黑的脸,现在阴沉得更黑了,一双眯缝眼这时在镜片后面闪着怒光。她五大三粗的身材咚咚地跨上了讲台,一副没有修养的样子斜靠在讲台上,歪着头,响起粗粗的嗓子说“嗯?谁不怕我,自己站出来说清楚,为什么不怕我。还不得了啊,还敢不怕我,我是谁啊?我掌握了你们的生死大权,我要你们考得取你就考得取,我要你们考不取你就考不取。”
    教室里一片寂静,同学们都把头低着,谁也不敢接腔。陈老师仰着头,闭着眼励声说:“何乐,你说,刚才是谁说她——不怕我。”
    何乐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她。她从讲台上走下来,站在何乐的面前,轻蔑地一笑说:“不回答是什么意思,嗯?心里有鬼对不对?就是因为你没有被保送到重点高中,心里不平衡,自己不出面,怂恿别人闹,对吧?”
    “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讲呢。你保送谁,那是你的权力。你刚才不是说了,你掌握了我们的生死大权吗?何况区区保送小事。谁心里不平衡,那也是白白地不平衡罢了。闹,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我不会,叶妮更加不会。”“真的?”陈老师讥笑地问。
    “真的。”何乐点着头,抿了抿咀唇,平静而又果敢地说:“我们知道,我们的父母拼不过别人的父母,可是我们自己拼得过,所以我们拼命地抓紧学习。”“嗬,还看不出来啊,你只读圣贤书的后面,还一套一套的啊!这么说,你也不怕我?”陈老师身体前倾着,逼视着问。
    “老师,我觉得我们应该更爱你才对。”何乐明亮的眼睛直视着老师。
    陈老师转身回避了她眼中锐利的光芒,强笑着说:“哈哈,爱,更爱?”忽然一转身地问:“为什么?”
    何乐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才说:“因为怕你,就会恨你。”
    “是吗,你们恨我,你恨我?”她蓦然地跑上讲台,猛烈地拍着桌子吼叫着:“说!到底有什么意见,统统地说出来!”
    同学们都吓得一抖,叶妮惊吓未定地冲口而出:“嗨,骇老子啊!”
    “叶妮,你说什么黑话,什么叫黑老子?”陈老师喘着气,气喷喷地问。叶妮吊而啷当地站起来,慢吞吞地说。“黑老子,就是非洲人的爸爸炒板栗,蛮黑,就叫黑老子,回答完毕。”同学们都觉得好笑,有几个同学还忍不住笑出声来。陈老师更恼火了,她首先震慑着大家,大声一吼:“笑什么样笑,有什么好笑的?”然后走到叶妮面前,用食指点着她的鼻子质问着:“你也太没有教养了,平时在家里也是这样讲话的吗。嗯?你在家里是怎么讲话?”
    叶妮往后一仰,闪过那快要挨着鼻尖的手指,显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说:“哎,一样一样。昨天,老子回去充老子,老子的后妈吼老子,说老子再敢充老子,老子的后妈就要打死老子。”
    “哈哈哈……”全班同学笑得前扑后仰,陈老师气得脸色铁青呼吸急促,她双手紧紧地按住桌子,真想一口吞掉她,但又找不出适当的举措,按捺了好一会,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有板眼,有板眼,一个比一个历害……”
    “老师,上课吧。”许川手举得高高的要求着,陈老师还喘着粗气犹豫着,教导主任正好走到门口,她无可奈何地说。“好啊,上课。我教的再不是学生了,而是老子。”好不容易熬完了四节课,因为是星期天,下午没课,同学们都欢声雀跃地奔出教室。有气无力的何乐望着烦躁不安的叶妮问:“怎么啦?”
    “怎么啦,这日子没法活了!”叶妮泪光闪闪地说。“老子今天是见了鬼了。清早,找我爸要钱,后妈不让给,说是没钱。我把门都踢破了,可这一男一女就是不出来。我就跑到我妈那儿去,叫门不开。我说,”我从钥匙孔里看见你们啦,别装了。“我真的看见后爸蒙住我妈的咀,我妈始终没吭一声。我看看时间不早了,就赶到学校来了。哼!一对狗男女,不,两对狗男女,都不理我。不然,我跟安雯抄什么抄,让别人来发救济。”说着两行泪珠扑扑地只往下流淌,全身抽缩着,哀声说:“何乐,这个破老师又是这样狗眼看人低,这,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呜呜呜,呜呜呜……”何乐早已泪流满面了,她抱着她竟痛哭不已,为她,也为自己。叶妮懵了,她捧着她的脸问:“乐乐,我想你安慰安慰我,哪知道你比我还痛苦。我以为只有我才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两个爸两个妈,你也是吗?你,你,啊,对了,你今天又没过早,是不是?唉,那安雯丢那么多早点,真可惜啊!哎,”叶妮用手抹了抹泪水问:“那,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帮安雯抄作业呢?”
    何乐抹了抹泪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想自己读书,就不愿意帮别人抄,总觉得没意思似的。”
    “啊?我是为五斗米而折腰,而你是装清高,对吗?”叶妮审视着她问。
    “哪能呢,只是我自己呢,老被高尚的情愫怂恿着,被高远的理想召唤着,一个劲地想着往前走,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唉,你们一个有钱,一个有理想,唯独我什么也没有。”叶妮说着不觉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不过呢,还是有钱好。你的什么理想,那是遥远的梦幻。别人有钱有势,一张口,保送名额就到了手:而你啊,还够一奋斗。”“也真没想到,保送的怎么会是她。你们什么时侯知道的?”何乐说。
    “嗨,地球人都知道,就你儒。”
    “那么,为什么不是许川和廖新林他们,凭成绩,凭表现,凭家庭关系……”何乐又问。
    “别凭那么多了,只凭一点,那就是安雯经常说的,她有一个好爸爸,就够了。嗨,小小年纪,就这么古板。”她拍着何乐的肩膀说。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么无奈和苦涩,笑得泪光闪闪。跟刚才的哭一样,也是一种释放。
    何乐把手搭在叶妮肩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说:“妮子,这日子没法过也得过啊,是吧。我们俩只能凭自己过了,对不对?象安雯那样的家庭,又有几个呢?”
    “可是,可是,我倒不奢求那么有钱有势。我蛮简单,我只想有一个有饭吃,有衣穿,有地方睡觉,有空间学习的一个家,一个正常的安稳的家。可是我没有,而且永远也不会有。我犯了什么法,我作了什么孽啊?我他妈的活得伤心啊。说真的老子一天都不想活了。”她一边掉过头去抹着泪一边说。
    “妮子,坚强点。哪有生活还没开始就认输的道理。前面的路好走也要走,不好走也要走好。对我们来说,我们真愿意快点死掉算了。可是,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么?”何乐紧紧地抱着叶妮既是对叶妮也是对自己说。这句话如千钧雷霆,震撼了叶妮,她全身不禁抖动了一下,迅速地推开何乐,双手扶着她的肩,泪眼迷蒙地望着她微笑着,那晶莹的泪珠激动地滚动着,她好象要重新认识她一样,怎么会说出这么深刻而有份量的话。但兴奋的光亮很快就暗淡了,她嗫嚅着说:“可是,可是,时间还只有这么短……”“不要紧的,只要行动起来,一天可以等于三天的。再说,即或是你考不取,也学到了知识,养成了学习的习惯,社会需要什么,你就学什么。别以为书读完了就完了,要准备学习一辈子啊。”“啊,一辈子?”叶妮张大嘴惊讶地问。
    “对。”何乐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哎呀,我的妈哟,那不要了我的命啊?”叶妮抓着头叫喊着。“”那你干嘛?!逛街、上网、蹦迪、与狐朋狗党鬼混,混一辈子?最后把自己混没了……“”哎,别别别……我,我知道了,知道了。知识是力量,知识是生活的保障:知识是生存的本领。我是什么人啊,我叶妮连死都不怕,还怕学习么?对不对,哥们?“说着冲何乐做了个鬼脸。
    何乐憋住笑看着她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呐,姐们。”
    “哎,这话可是真的。不读书干嘛呢,是吧。其实,鬼混也难受,不如来点真格的,对吧。做一个有本事的人多好,是吧?哎,乐乐,你是什么时候成熟的?”
    “就坐在你身边,悄悄地就成熟了。”何乐象说悄悄话似地告诉她。
    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叶妮张开手臂,紧紧地拥抱着她说:“唉,今天,我怎么觉得你比我大好多一样。”
    “本来嘛,我就比你大。”
    “嗨,不就是大二十九天吗,一个月还不到哩。”
    “那也是大啊,也是你姐啊。”
    “真的,你肯做我姐,啊?”
    “那又怎么样?”
    “我是小太妹啊,我是混混啊。”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同学,是我的同坐,又聪明,又漂亮,而且正经起来,是一个有相当发展前途的女孩。”
    “真的?何乐,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我有那么好吗?”叶妮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问。
    “你说呢?如果你认为有,那就有哇:如果你认为没有,那谁又敢说有啊?你不自信,谁又能信你呢?”
    “哎哟,哥们,我算是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话。”她又紧紧地拥抱着她,连声地说着:“谢谢,谢谢……”然后推开她,猛然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说:“嗨,真服了你了。我也算是有福了啊!”说着,很麻利地背着书包边走边说:“再见了,何乐,再见,同坐。”
    何乐抿着咀直笑说:“再见。”
第三章 相亲
    何乐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里,看见丁爱莲慵懒地歪在沙发上,,织着她那永远也编不完的毛衣。整个屋子冷冷清清,寡寡淡淡。她打起精神,热切地说:“妈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怎么,蛮希奇?”丁爱莲头也不抬地说。
    何乐笑笑地坐到她旁边说:“妈妈,你吃了吗?我好饿啊。”
    “是的沙,要吃,要钱,就找妈。”丁爱莲瞟解了她一眼说。
    “妈妈就是生命的保障,幸福的源泉嘛,对不对?”何乐说着,撒娇似地依偎着她。丁爱莲象触电似地,猛地逃开了。
    “妈妈,你就随便弄一点吧,只要能填肚子就行。”
    “随便,”随便“也要钱买啊!”
    “我爸赚的钱,吃这点”随便“还是够了的,是不是?”
    “不够就是不够,你懂个屁啊。曹大军家里有钱,你去他家有吃有喝。”
    “哎,你有完没完啊?一天到晚的曹大军曹大军,你烦不烦啊?算了,不吃了,饿死了算了。”
    “谁饿死了?早餐又没吃,是吗?”何国海一进门,劈头就问。
    “爸爸!”何乐欢声雀跃地迎上去,接过他的包和茶杯。
    “你下午不上学吧?”何国海摸着她的头问。
    “嗯,下午在家复习。”何乐甜甜地一笑说。
    丁爱莲满脸堆笑地说:“哟,不是说还有几天的吗,怎么就回了呢?”
    何国海不悦地说:“我这差事啊,就没准,随时走,随时回。”
    丁爱莲连忙进厨房,不一会,三碗清水煮白面就放在桌子上了。何乐拿着筷子在碗里挑啊挑的,好想吃啊,但何国海换衣服换鞋的老不出来。何乐用筷子轻轻地敲着碗等待着。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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