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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我是女生-第3部分

小说: 我是女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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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着。丁爱莲不顺眼地说:“敲什么敲?这家里就是你敲穷的。要敲,到街上去敲,一天还很可以敲点钱哩!”
    何乐瞥了她一眼,安静地坐着。何国海从里屋出来说:“又嚼什么呢?不要一天到晚的瞎说乱嚼的,影响孩子的情绪。”说完,立即对何乐说:“吃吧,乐乐,还等什么等。”
    何乐就等这句话,一声令下,她就大筷子地往咀里夹了。何国海还没动筷子,她己吃了半碗了。何国海心疼了,他进厨房一看,锅里连一口水都没了。他回到桌旁坐下来,把自己碗里的面条连挑带倒地直往何乐碗里盛。何乐不好意思地连连说“哎,爸,不要,我够了……”
    丁爱莲不满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养国宝啊?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人:没有大人,哪有小孩。你这是阎王沓粑粑,鬼做!一碗面还倒来倒去的。”
    何国海等何乐吃完了,进了她自己的房间,他压低嗓音厉声对丁爱莲说:“你也是太吝啬了,就这清汤寡水的白面,你也舍不得让孩子吃饱。早上肯定又没给钱孩子过早,对不对?”丁爱莲正想开口,何国海拦住她说:“你别打算叫穷,说你没钱。我的复员费,我的工作”买断钱“、我妈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的一辈子的钱,全在你那儿。我除了几个月没上班之外,每月是挣多少就交多少。别看我从来不过问,但我今天跟你说清楚,我心里是有数的。你娘家的大事小事,你明里给,暗里塞,我从不计较,没说过半句不该给的话。可我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了,今天,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何国海,就这个女儿,如果你要把她饿出个什么毛病来,我可是要跟你把这笔帐从头算到尾的。”说完,他把碗一推,站起来,离开了桌子。丁爱莲怔怔地望着他,心里火辣辣毛焦焦的,但又不便发作。她知道,从不发火的何国海,要真发起火来,是尖锐、固执而可怕的。
    何乐进房后,躺在床上看了看课外书籍。享受了这一段放松的时刻之后,她坐到桌子前开始学习了。她写了一个作文题目:《我的妈妈》把笔顶着下颏,想了又想,正无从下笔,面前的小镜子里,出现了丁爱莲那张阴冷的脸和那双因气愤而大大张开的小眼睛。何乐想,她是怎么啦?他们俩又没吵架,她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颧骨更高了,鼻梁更塌了,那张刻薄的咀唇嚅动着,在说什么呢?这个吝啬的,古怪的、爱钱如命的、可怜的人,她在想什么呢?她窥视我,是关心我,还是……她摇了摇头,只觉得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她跟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她划掉了作文题上的“妈妈”两个字,写上了爸爸。对,写《我的爸爸》。一看到这题目,她就兴奋不已,思潮如涌:我的爸爸,有着一张正经八百的国字脸,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受过传统教育熏陶的循规蹈矩的人,给人一种安全踏实的感觉。他留着一个“会计头”,高兴时,我常摸着它发笑,可他却很认真地说,那是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时的标志和怀念。他的鼻子又高又挺,我说:“这是你在革命熔炉里锻造的军人正直而坚韧的招牌气质?”他哈哈大笑地说:“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他是世界上最慈爱最友善最伟大的父亲。他不是用多余的钱来养活我,而是倾其所有为着这个家……
    写完了,她舒畅地抬起了头,随意地看到镜中的自己:大眼睛,阔前额,翘下巴,还有这微卷的头发。噫?我象谁啊?仔细地揣度了一番,觉得谁也不象。她从衣柜里拿出奶奶的遗像看了又看,也不象。何国海走到她跟前问:“小丫头,又想奶奶了?”
    “嗯,我很想念奶奶。爸,你看,这是我的作文。”
    何国海接过来一看,仰面哈哈大笑说:“什么”国“字脸,”会计头“,安全感,纯粹是土包子模样……”
    “嘿,爸,就你这模样,只要穿上一套笔挺的西服,打上一条相配的领带,蹬上一双名牌皮鞋,可帅呆了。就这么在街上一走,后面啊,准会跟上一个加强排的少女少妇,那我妈啊,可要跳楼了。”
    何国海拍拍她的肩膀说:“小丫头,你又拿你爸开心啊。”然后忧郁地望着她说。“爸要出差几天,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说完,迅速地塞给她十元钱。见丁爱莲走了进来,又说。“听妈妈的话,按时上学放学,嗯?”
    “知道了,爸,你就放心吧。”何乐说着就挽着他的手臂走到厅里,把包和茶杯递到他手里,送出门口说:“爸,好好照顾自己,一路平安!”
    “丁爱莲看见这一切,不能启齿的妒火中烧,她猛地捏住何乐的手腕,扳开手指,抢过那十元钱。何乐高叫着。”你干嘛,干嘛啊?来人啊,家里遇到抢窃的啊!青天白日的……“
    “你叫,你再叫我打死你!你说,你爸背着我,给了你多少钱?”
    “不就是这十元钱吗,你还给我。”
    “我还给你?你吃了喝了,还想要钱?”
    “我没要,是爸自己给的。”
    “那他为什么要给你钱?”
    “为什么?父亲给钱女儿,不是正常的吗?”
    “这正什么常?毛病!我跟你讲,你以后少跟你爸勾肩搭背的,大姑娘家象什么样子!”
    何乐睁园眼睛把丁爱莲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说“你这才真是毛病,变态!他是我爸啊!”
    “变态,什么叫变态?”
    “不懂吧,不读书,不看报,完全不知道南北东西。”
    “什么,你说老娘不是个东西?”
    何乐半气脑半戏谑地说:“你是个东…——西。”
    “嗯,你说我是个东西,那你说我是个什么东西?”丁爱莲气得跳着脚叫。“你跟老子说清楚!”
    何乐烦躁地说:“我哪晓得你是个什么东西,跟你永远也扯不清楚。”她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她真希望星期天下午也上课。
    丁爱莲一肚子怒气地盯着她的门,好一会才坐下来编毛衣。织了几下,她心烦气燥地叫:“何乐,把我织袖子的短针拿来!”
    何乐写作业不理她,她把嗓音提高了叫:“你听到没有?就在你的柜子里。”何乐把笔含在咀里,一手拿着书看,一手递针给她。丁爱莲翘着腿不接,何乐感到东西把不出去,瞥了她一眼,放在桌子上就走。丁爱莲说:“怎么,就这样走了?何乐没心思理她,进房继续做那道难题。刚一坐下,丁爱莲又叫了。”何乐,剪刀呢?把剪刀拿来。“何乐埋头在本子上画着,还嘀咕着:”如果说它等于它,那么它就……“丁爱莲扯起嗓子叫:”哎,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怎么叫了半天,还不动?“何乐放下笔,房里找,厅里找,最后在窗台上找到了,放在桌子上说:”再乱放,你就自己找。“
    丁爱莲望着她说:“你还邪了。”她怎么看她也不顺眼。她无心编毛衣,抱着手默想了半天,然后进自己房里拨打着电话。
    何乐埋头做了一题又一题,她惊喜今天自己竟是如此的灵光,她时时伸出大拇指鼓励自己说:“Great,great!”
    丁爱莲突然闯了进来,急速地喊了声:“何乐!”
    “哎哟,吓了我一跳,笔都吓掉了。你又想干嘛呢?”
    “干嘛,你马上跟我走。”
    “那你要告诉我,是干嘛啊。”何乐一边写一边说。
    “去了,不就知道了。”
    “你不告诉我,准没好事。”
    “是的,没好事,老子今天就把你卖了!”丁爱莲抱着双手,翻着白眼,一幅决心已下的样子。
    何乐一听,把笔一放,说:“你这话也太霸了,我们这是法治国家,你敢!”
    “走哇,那就试试。”
    “嗨,那可真邪了门了,现在是什么年代。”
    “改革开放年代。”丁爱莲咀角露出邪恶的一笑说。
    还有什么比无知的胆量更大,还有什么比没有经验更觉得好奇。当丁爱莲深藏玄机而用半真半假开玩笑的口气逗惹她时,何乐居然莽撞而盲目地与她较着劲,一的士坐到《红色恋人》茶楼前。这时,她才突然感到忐忑不安,她磨蹭着,不肯进去。
    “怎么样?不敢了是不是?你啊,只会在家里跟我抖狠,一出门,象霜打的茄子,奄了不是?”丁爱莲用嘲讽的语气激将着。
    天生的不服输和坚信的不可能,使她壮着胆子说:“哼!笑话,谁奄了?青天白日的,还怕谁吃了我不成?”
    “好哇,那就进吧。”
    一进包房,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一个秃顶中年人。何乐正疑惑着,丁爱莲满脸堆笑地说:“啊,冯经理,让你久等了,你看,这是我女儿。”又推了推何乐说。“乐乐,这是冯经理。”
    那冯经理正溜着一双贼眼,打量着何乐:这婷婷玉立的模样,这羞得象桃花样的脸庞,阳光,清纯,可爱。他看得连口水都流到咀角了。他忙用手擦了擦,喜形于色地说:“嗯,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何乐盯着丁爱莲问。
    丁爱莲喜不胜喜地说:“你运气好啊,这位冯经理看上你啦!”
    一阵震颤,愤怒与恶心涌上心头,这不真是被卖了么?何乐想着,她瞪着丁爱莲。丁爱莲打着哈哈迎合着那冯经理去了。何乐看着那冯经理,呈亮的皮鞋,全毛料的灰西服和那剌眼的红领带,也包装不了他的粗俗与浅薄。哼,我妈疯了,就凭那“面窝”脑袋,也要大我一、二十岁,她眼里冒着怒火,想抬脚就走,丁爱莲却死拉硬拽地把她摁下来坐着。
    那冯经理笑眯眯地凑过来,用听不清楚的广东普通话说:“何小姐,本人姓冯,名春,即冯春,意逢春。意思是,是花儿一见了我就开放,开得好漂亮好漂亮。你,嘿嘿,就象花儿一样……嘿,嘿……”
    “对对对,她一见了你就高兴,就,就开放。”丁爱莲讨好地夸着自己出卖的商品。
    “那,枯木见了你呢?”何乐半嘲讽半戏谑地问。冯经理见何乐开口了,可来劲了:“对,枯木见了我,就,就也活了,枯木逢春嘛!哈哈哈……”
    何乐抿着嘴啊了一声。那冯经理主动地找话说:“你妈妈挺喜欢我的,跟我联系多次,我都没空。嗯,她是一个很开通的人,很前卫的人。”
    “嗯,我妈是一个很为(卫)钱(前)的人,她什么事都朝钱(前)看。”
    那冯经理高兴得拍了一下手说:“那就好,那就好嘛,人跟时代走,就不会吃亏嘛。”
    丁爱莲喜得手舞脚蹈了:“哎哟,你们俩谈得这么投机,真是有缘啊!那就满意了,是不是?冯经理,你看呢?”
    冯经理移了移身子,靠近了何乐,象尝花看月一样,望着,笑着、欣赏着:突然他又象苍蝇见了血一样,脸向何乐挨了过来。何乐连连退让,脸上火辣辣的,喉咙也象有什么东西堵塞着。丁爱莲还穷追不舍地说:“不管怎样,总要有句话,对不对?冯经理。”
    “对对对,是是是,我没问题。何小姐,你看呢?”冯经理又凑过脸来。
    何乐想,一句话?一锤子买卖?这比卖猫卖狗的成交率都高啊!好麻利啊。冯经理搓着又粗又短的手指,仰视着她说“何小姐,真的,只要你一句话,什么都好说。我这人啊,好说话得很,很干脆,也挺温柔,但是我,我不丑,嗨嗨,对不对?”
    还不丑,简直丑赢了。何乐在心里说。随即,她长长地呼出一口说:“我没问题,你问我妈就行了。”说完,她看着丁爱莲。
    “啊,问我?我当然同意啊。”丁爱莲差不多嘴都笑歪了说:“冯经理,那就这样定子啊,那一切按先商定的来哟,嗯?”
    冯经理擦着头上的汗,惊喜这么快就搞定了,连连说:“好说,好说。”
    就这样定了吗?何乐心里恨恨地想,她猛地站起来说:“就是,嗯,就是,这里有一个问韪。”她瞥了他们一眼说:“我爸是百分之百的不会同意的。”
    丁爱莲火急火燎地说“这个,我想好了,我们先不告诉他,等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不同意也不行了,自己愿意的,他能怎么办?”
    何乐提高嗓音断然地说:“那怎么行!自己愿意的也不行。你们俩要结婚,你非得跟我爸离婚。不然,你就犯了重婚罪。”
    那冯经理一听,刹那,所有的笑容和温顺荡然无成,暴怒的火焰,把脸和脖子燃烧得象紫红的猪头肉一样,两只小眼睛,鼓得象铜钱那么大,逼视着丁爱莲问:“我到底跟谁结婚啊?你这么老了,还三十万?咄!”
    “哎哟哟,三十万,三十万也值啊!不是枯木可以逢春吗?老,怕什么,有钱也会嫩的嘛!”何乐狂野地嘲笑着,辛辣的讽刺着,凛然难犯地震慑着他们。同时,眼内闪着伤心的泪花。
    “你闹什么闹!嗯?”丁爱莲不顾一切地吼住何乐,转身陪着笑脸说:“误会了,误会了,冯经理,这孩子,是,是开玩笑。她,她就喜欢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谁有工夫跟你们开玩笑?我放着几十万的生意不做,被你七、八个电话催过来开玩笑,你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冯经理发怒了。
    狼狈不堪的丁爱莲正要找何乐出气,可是何乐不知什么时侯已经走了。那冯经理夹着包骂骂咧咧地冲了出去。
    何乐逃也似地离开了交易现场,象恶梦初醒一样精神恍惚着。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想,如果自己答应了,那又会怎么样呢?那“面窝头”会把自己马上带走,象狗一样的圈养起来?或许是比这还更恶劣的人身伤害?可怕啊,可怕。她吓得四处张望着。她又想,如果有人出更多的钱,哪怕这人是无赖,是地痞、是流氓、是八十岁还是九十岁,我妈也会干的。可她是我妈啊。这是为什么呢?是她走投无路,没法维持生活:还是我经常与她磕磕碰碰的,伤了她的心呢?使她下这么大的决心。那么,我是否很坏呢?如果说我听话一点,顺从一点,或许,她就不会处理掉我?她是我妈啊,她怎么还比不上叶妮的后爸后妈呢?他们对她只是不给钱,不过问,可也没打算把她卖掉啊!今天中午,我还庆幸自己比她强多了,有爸有妈有家。怎么突然间,事情就变化了呢,这是偶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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